因为历史系签到处在二楼,苏亦只能单独行动。
苏亦赶到签到处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三个人等在这里。
两男一女,光看年纪都跟陈飞钱立群差不多,这种情况之下,苏亦的存在就越发的鹤立鸡群。
结果一靠近签到桌,就看到有人朝着他招手。
是黄莺歌!
这姑娘很热情,“小师兄,这里!”
她这一出声,就越发衬托苏亦的特殊。
“这小孩谁啊?”签到处的学生,忍不住好奇。
黄莺歌小声解释,“苏亦,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咱们北大年纪最小的研究生,没有之一。”
“原来是他啊!”
众人恍然,然后开始打量着迎面走过来的苏亦。
五五分,黑眼睛,白衬衫,搭配着灰色的西裤,擦得锃亮的头层皮皮鞋,如果不去观看那充满稚气的脸颊的话,活脱脱一个大人模样。
只是那种脸太过于稚嫩了,让无法忽略他的年纪。
苏亦走过去,“好巧,学姐,又见面,你怎么在这里?”
黄莺歌解释,“跟昨天一样,人手不够,都是被老师喊过来帮忙的。”
苏亦恍然,“学姐辛苦了。”
“又笑话我。”黄莺歌露出好看的杏眼白了一眼,接着解释,“小师兄你们考古专业是单独复试的,在考古教研室那边,一会等人到齐了,我让考古专业的同学带你们过去。”
北大考古专业虽然现在被归入历史系,却有很强的独立性,谁让考古专业从成立开始就有着自己的独立血统。
北大考古专业可以追随到1922年的北大国学门,直到52年,新中国的院系大合并,原北大、清华、燕大三校的考古专业合并在一起组成了新的北大考古专业并且归入了历史系。
嗯,到了54年的时候,新中国学习苏联教学经验,考古专业又改名了。
改为历史专业考古专门化,直到57年才改回来考古专业。
北大考古专业,几经易名,直到83年,考古专业才正式脱离历史系,独立建系。
实际上,不管怎么改名,人还是那些人,新中国的考古学学科血统的传承,始终是一脉相承,而,所谓的改名,更多是一种行政手段,而非学术范畴。
对黄莺歌口中的考古专业单独复试的话,苏亦并没有什么异议。
生怕苏亦着急,黄莺歌又解释,“这一次,咱们历史系的研究生参加复试的人,只有八个人,结果,你们考古专业就占了五个,其他专业的老师,可都羡慕的很。”
苏亦哭笑不得,这个哪里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啊,录取名额有限的情况之下,报考的人多,就意味着竞争大。
被刷掉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苏亦本身硬件条件还是最差的。
这话,还真没有说错,他不仅大学没有上过,连高中也没上过,初中同等学历报考的北大研究生,要是不能在复试中逆袭,被刷掉的可能性极大。
这种想法,也不只有苏亦一个人有,其他人也有,恢复高考的第一次招收研究生,尤其是北大这样的文科巨无霸,谁也没有信心稳上。
除了苏亦之外,还有剩下最后一人没有签到。
七点二十分的时候,最后一个考生也赶到了。
嗯,一个姑娘,一个年纪比黄莺歌还大的姑娘,叫许婉韵。
签到后,就跟大家落落大方的做自我介绍,然后,还对着苏亦笑,“你就是苏亦吧,传说中的少年天才,百闻不如一见啊。”
好白!
这是苏亦见到许婉韵的第一个念头。
尽管打扮跟这个时代的女性差不多,但白皙的皮肤,却很容易让她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吴侬软语的声音,很有地域识别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魔都来的大姑娘了。
对于这样的许婉韵,苏亦也只能报之以笑。
自此,苏亦,马世昌、姚华山、黄妘萍、许婉韵这五个78级历史系考古专业参加研究生复试的考生,悉数到齐。
如果不出意外,这四人就是自己未来在北大考古专业的同窗好友了。
嗯,前提是自己能够通过复试,不被刷掉。
此刻,距离复试的时间还早。
他们五人都差不多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复试教室,大家的空余时间比较多,大家也都做了简单的介绍。
首先是马世昌。
马世昌说,“本人马世昌,来自于敦煌。”
黄妘萍笑,“马同学,这个开场白,有点简短啊。”
面对黄妘萍的话,老马露出饱含岁月的笑,似乎一切在不言中。
来之前,苏亦就听说过马世昌,对方来自于敦煌没错,然而,人家本科就是北大考古专业毕业的,只是毕业被分配到敦煌文物所。
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樊锦诗樊先生的同班同学。
如果读过樊先生的口述自传,那么对于这位跟樊先生同样被分配到敦煌又再次考回北大的同班同学,应该就记忆深刻了。
好巧,前世,苏亦不仅看过樊锦诗的自传,还有幸见过樊锦诗先生,所以,马同学也是继钱教授之后,第二个从书本里走出来的人。
马世昌的资料,苏亦不陌生,师从宿白先生,正儿八经的亲传弟子,研究的方向也是佛教考古,能够出现在复试现场,就跟内定的名额差不多。
北大的传统,尤为喜欢自家的本科生,苏亦三战北大文博进入复试的时候,被刷掉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是北大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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