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书房的地板仿佛镀了一层金。
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对年轻男女静坐于书桌的两端。
桌上放有清茶,散发悠悠馨香。
难得有这样温暖又舒缓的午后时光,天黑不用面对冰冷的尸体,而方金乌也不用埋首砥砺的工作。
虽然此刻,忙碌仍未停止——她手中翻阅着有关月亮酒吧凶杀案件的资料,希望借此寻找到蛛丝马迹,而他也正在电脑上处理着与公司往来的客户邮件。
但彼此间,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存在。
勿需言说,只要在想起对方的时候,稍稍抬头看一眼,知道他或她在就好。
方金乌伸手捞过青瓷茶杯,杯底浮雕有一尾金鱼,活灵活现游曳于茶水间。
他啜一口,清香入脾。
与此同时,天黑也伸手去抓茶杯,不料却扑了空。
她抬眼望去,属于自己的那杯茶正被方金乌握在手中。
她“诶”了声,到底还是迟了一步,他已经将杯子放到唇边。
想到自己的嘴唇刚才也碰过那个杯子,天黑脸红起来。
方金乌注意到她的异样,看了看手中已经空掉的杯子,似乎这才后知后觉道:“sorry……”目光扫过手边的另一只杯子,他往前推了推,示意天黑,“你喝我的,也一样。”
也一样,也一样……天黑的脑中一时只剩下这三个字在回荡。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很快,这段平静就被一阵铃音打破。
方金乌接起书房的电话,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
直到丢下电话,他转身,面对天黑:“恐怕,我们得出去一趟。”
“怎么了?”
“有成珂的消息了。”
据追踪反馈,在大明路的仁医药店发现成珂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他们驱车前往大明路。
在仁医药店,经过与店主协商后,他们查看了店内的视频监控。
画面显示为侧影,人物面部由于被口罩和帽檐遮蔽而无法辨识,但从身形轮廓来看,与成珂无异。
加之消费凭条上有她本人签名,通过字迹辨认,的确来自成珂。
将清单上的药品扫视一遍后,方金乌问店主:“这些药都用于哪方面?”
店主接过单子,边看边解释:“这里面,有一些是抗组胺药物,还有一些是抗真菌以及皮质类固醇激素的药物,主要用于抗过敏或由局部细菌感染引起的皮肤炎症,有口服也有外用。”
接收到方金乌投来的询问目光,天黑摇了摇头。
她也同样充满困惑,不明白成珂为什么会买这些药?又或者,买给谁用?是自用,还是他用?
这时,店主忽然在旁边冒了句:“结合她所买的药,我猜测,她面部可能患有过敏、湿疹或皮炎。”
“为什么这样说?”方金乌问。
店主回忆道:“因为我发现,在向药师咨询的时候,她隔着厚厚的口罩一直不停的去脸上抓痒。药师让她摘掉口罩,她死活都不愿意,好象很忌讳的样子,买完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听完店主的描述,非但没能解开线索,反而让方金乌与天黑有一种坠入迷雾之感。
“你还记得她出门后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天黑问。
“当然记得。”店主没有丝毫游移,“她出了门往东,应该是要回锦绣家园。”
“回?”方金乌抓住字眼,“你怎么知道她回锦绣家园?”
店主解释:“她付完钱,将社区门禁卡落在收银台上,是我追出去还给她的。因为我家刚好也住锦绣,所以那张卡我太熟悉了,上面印有锦绣家园四个字。”
锦绣家园……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见过呢?脑中倏地闪过一条信息,天黑抬头,刚好与方金乌的视线碰撞到一起。
两人竟不谋而合的想到——死者生前就住在锦绣家园。
***
天黑和方金乌回到碧海潮生。
书房里,天黑拾起成珂的资料重新翻阅起来。
她有预感,成珂与死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同时,她的脑中不由回想起从前与成珂相处的点滴画面。
成珂说,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殡仪馆的化妆间。
那时天黑正在给一位惨遭车祸的中年妇女缝补尸身——现场的确不止一只飘,天黑清楚记得,除了这位妇女外,另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的鬼魂。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长相平庸的女孩绝对不是成珂。
成珂说,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除此外,什么都不记得。
可等到松叶蟹聚餐那次,她又说,父亲是司机,母亲是会计,她出自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庭,每日餐前与睡前必做祷告,从无遗漏。
她甚至记得因偶然一次叛逆没有遵照惯例去做祈祷,而被母亲体罚的事,甚至连被竹篾抽打小腿,第二天肿得走不了路这样的细节都清楚记得。
她的记忆真的仅仅只是恢复了一点吗?
成珂说,她是基督徒。
她将那条十字项链珍之重之。可转眼,这条项链却被遗落在厨房角落的缝隙里。
并且,从那次后,她的脖子上只戴了江石送的蒂夫尼的镶钻项链。
那条十字项链自此无踪。
12月16日石塔湖车祸,她离奇失踪。
在消失的数小时内,她究竟去了哪里?果真如她所说,什么也不知道?
12月17日她的男闺蜜安迪明明已经返回,可是她却说,安迪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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