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一照面,方金乌就认出了这位王发君。
就在几个月前,为查清赵拂晓的身世,他同天黑曾去过一次桥下村。当时,他独自一人在院外老树下抽烟,路上无意间撞到了一个黑脸汉子。
那名黑脸汉子就是眼前这位王发君。
没想到事隔多月,茫茫人海竟然又再次遇见,真不知道是孽缘还是善缘。
王发君冷笑了声:“够巧啊,在这里碰见。”似乎意有所指。
方金乌也笑,不过眉宇间却添了一抹寒色:“是挺巧的。不知道这是凑巧的巧,还是蹊跷的跷。”目光在对方的手腕间做了短暂停留——那处文身……
丽娜重新端了茶过来。
人未到,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先到了:“茶来了茶来了,喝……”
喝字刚咬了一半,因为瞥见茶几上搁得三/棱/刺,她立刻柳眉倒竖,走过去,“吧嗒”声放下手中茶盘,“王大发,我忍你很久了!你要作死一个人去好了,千万别拉我!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来人家做客你也要亮刀子?干什么?难不成你瞧谁不顺眼,就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看你真是脑子坏掉了。”
王发君有些怏怏。在收起那把三/棱/军刺前,他故意将锋利的白刃对准小丁和方金乌,虎视耽耽仿佛在告诫:敢抢我的女人,先问过我手里的这把刀!
方金乌皱眉:敢情这是把他们当作假想情敌了。
先前那杯茶小丁让给了方金乌,于是丽娜新捧了一杯来递给小丁。
可没等人接到手里,她忽然指间一抖,杯中的茶水就泼了出去,正中小丁大腿。
幸好茶水不是太烫,不过被泼的位置嘛就有些尴尬,差点要了他的命……根子。
“哎呀呀,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丽娜失声叫起来,一面扯过桌上的抽纸就要去擦小丁腿间的水渍。
吓得小丁面容失色,“没事没事,我自己来。”慌忙避开她伸来的狼爪。
撇了撇嘴,丽娜趁机挤进小丁和王发君之间,紧挨着小丁在沙发上坐下,“丁先生,不知道你今年贵庚啊?”声音娇柔到能掐出水来,一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小丁,“平时,又有什么爱好呢?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有没有女朋友?家中兄弟几人?对了,你明晚有空吗?”
扫到一旁乌云罩顶的王发君,那眼神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小丁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诶呀瞧你!怎么出汗了。”丽娜咯咯笑起,一面抽出纸巾,“来,我给你擦擦。如果还嫌热就把外套脱了,小心汗流多了一会出去招凉!”
小丁只觉得额上的冷汗“唰唰”——比之前流得更多了,于是以眼神向方金乌求救。
可方金乌好象压根就没看见。听到天黑叫开饭,他应了句:“我来摆桌。”细瞧,嘴角分明忍着笑,然后起身。
可怜的小丁就这样被丢弃在狼圈。
***
这个时令吃蟹最是美味。
尤其是雄蟹,蟹膏或蟹油已经成熟,丰满如胶状。白盘红蟹端上来,让人味蕾大开。
把蟹脚一个个剥离,蟹肉细腻如豆腐,吃起来滑而清香,又鲜甜无比。而蟹壳下则是满满的蟹膏金黄浓郁,佐以香醋与姜末,真是色香味俱全。
席间,一时无人说话,大家只顾品尝美食。
丽娜的座位紧邻小丁。
她对小丁似乎颇有好感,不光嘘寒问暖,还时不时给他斟酒倒水,惹得对座的王发君飞醋频吃,更让小丁冷汗直流,一顿饭吃得是心惊胆战。
这会又见她剔好一只蟹脚肉,在蘸料里滚了滚,用筷子夹着亲自送到小丁嘴边,“别傻看着呀,来,张嘴!”
闹得小丁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犹豫着,恰好接收到对座投来的似要喷火的眼神,小丁忽然福至心灵:“还是王发君先吧。”立刻就将焦点转移至对方已经空掉的餐盘。
谁知王发君却从鼻孔里冷哼了句:“不用。”
“别管他,你吃嘛!”丽娜再接再厉要喂小丁。
恨得王发君后槽牙险些咬碎。
这般推来让去,冷不丁就被成珂横插一筷:“你们不吃,我吃。”于是,最后竟成了她的盘中物。
小丁对成珂简直感激涕零,眼角瞥到她颈间佩戴的十字项链,“成小姐信/教?”
成珂摸了摸吊坠,点头应道:“对呀。”大概是觉得小丁面善,她不觉敞开了话匣,“受我父母影响。以前在家,餐前和睡前必做祷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从没有遗漏。不管身在何处,哪怕再晚开饭,再晚睡,都一定不会忘记向主祷告。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睡前我故意没做祷告,后来被我妈知道,罚用竹篾抽打小腿,第二天肿的几乎不能走路。”
小丁表示敬佩:“这么说,你出自虔诚的基督徒家庭。我很好奇,你的父母是从事什么工作?”
“我父亲是司机,我母亲是会计。”成珂道。
一直沉默的天黑忽然开口,她看向成珂:“你,记得以前的事?”
成珂微怔了下,很快羞涩的笑起:“原本想和你说,一忙起来就忘了。我最近记忆好象恢复了一些。”
天黑皱起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扫了眼她胸前:“你项链是银质的吗?有点氧化。”
成珂闻言立即低头看去,果然在十字的下方发现一小块斑驳的痕迹,不过并非氧化性质的表层发黑,而是呈——诡异的蓝,令她很是费解。
“用牙膏或醋擦一下能够去氧化。”天黑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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