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愁踏上阁楼,甫一出现,便为众人注目。
他目光扫过,有神光蕴露,若苍天眼眸,所有人同时心中生寒,好像被一眼直接看到了神魂深处一般。
南宫问天见到断愁的出现,先是一怔,回过神来转而大喜,一把推开身前之人,踏步上前,躬身一礼,敬声道:
“南宫问天见过断前辈,前些日子一别,晚辈心中甚憾,正愁他日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今日,能得玄天宗之主亲临,小子不胜惶恐,南宫商行当真是蓬荜生辉!”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滴水不漏,不仅透露了断愁的身份,更是在无形中借了对方的势,为自己挡灾。
这番狐假虎威的动作,偏偏让人找不出丝毫理由责难,倒也了得。
而且,南宫问天相信,断愁此时来拜访南宫商行,必然有事相求。
因此,他敢断定,对方必然不会当众和他撇清关系。
断愁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且不说他的修为战力如何,单就这份心性城府,就足以成大器。
“南宫少主客气了,断某不请自来,实则有些事情需要叨扰一二,现在看来,却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不会怪罪吧?”
断愁也不在意,他这时出现,本来就是给对方挡灾的,被利用了也无所谓,简单一句话,不但承下了两人交情匪浅,同时也道出了有事相求,相信南宫问天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断愁这边话音一落,南宫问天便毫不犹豫的接口:
“前辈言重了,您能来拜访我南宫家,便是贵客临门,得天之幸。眼下家父不在,您的事便由南宫问天担下了,但凡力所能及,必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好。”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众定好协议,浑然无视楼内众人。
“这.......这.........”
一名黄衣老者,原本还在做着抚须的动作,此时僵在那里,口中喃喃,手上抖动,连拽下了几把胡子,却是恍若不觉。
“玄天.......玄天宗之主,断愁..............”
苦涩无比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同时“哎呦”一声,却是一把拽大了,大半的胡子落在手中,根梢处犹自有鲜血鼓鼓地冒着。
这一疼,也让他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行礼道:“晚辈肖任,见过玄天宗之主。”
此人天生的吊睛眼,即便是平视于人,给人的感觉还是居高临下一般,傲气十足的模样。
至少,片刻之前,还是那副样子。
现在则不同了,看他的举动,恨不得将脑袋磕在地上,从脚底板向上看,如何有丁点傲气可言。
见得他这副样子,无论是南宫问天,还是紧随断愁其后上来的南宫霏羽和吴越,脸上都露出轻蔑之色,片刻之前还喊打喊杀,傲气盖天,现在却连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十足的软骨头。
黑白二虎倒是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能屈能伸,大丈夫如是也!
断愁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漠然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了他的身后。
在那里,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满脸震惊之色,手抚着桌面,好像刚刚从椅子上蹦起一般。
这人,想必就是南宫问天的二弟了。
“南宫洛骞,见过前辈!家父南宫雄有言,当世英雄,非玄天宗之主不可,其余寥寥,未能与之争锋。今日有幸见得前辈仙风,方知家父所言不虚!”
南宫洛骞的表现,就比那个叫肖任的黄衣老者好多了,至少强自镇定下来,不卑不亢,说出了一句奉承的话,也是在间接的表明身份。
从断愁出场时的表现,到二人的谈话,他不难判断出对方和南宫问天有旧,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这南宫洛骞也算是不凡了。
断愁暗自点了点头,淡然道:“南宫雄过誉了,断某对其亦是神交已久,有机会定当结实一番。”
“不过,南宫少主是本座的朋友,你们既然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对他喊打喊杀的,那也没什么,本座都接下来就是了。”
“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目光一扫,如有实质,波及者皆如入冰窖,周身寒彻。
那日水晶宫中,站在南宫霏羽身后的佝偻老者却是不在场中,想是家族供奉的大修士,轻易不会出手,更不会插手南宫家事。
此时,在南宫洛骞的身后,还站着几名修士,都有龙虎境中后期的修为,可是在断愁面前,哪里又有平时作威作福的模样,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肖任更是不堪,连声道:“不敢啊,断宗主,晚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一时心慌,却是说不出来。
肖任其人,有龙虎境后期大圆满的修为,不过他这修为,却是一点点积累而来,从年轻时就开始做南宫世家的客卿,从来没有在刀头上舔过血,便是跟同级别的外来修士对阵,他都没什么底气。
玄天宗之主?
开玩笑!那可是方景修、道凌虚都敢斩的杀神!!
他压根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断愁低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正好让肖任见得他的目光中,一点寒芒闪过,登时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人欺软怕硬,又有不错的修为在身,正是上好的猴子。
断愁面无表情,手掌缓缓伸出,掌心向前,遥遥对向他。
“啊...........”
见了断愁的动作,肖任怪叫一声,足下用力,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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