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粉面”的话就像助燃剂,一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只可惜这气氛称不上“和气”,怨气倒更贴切一些。
有些人把老板娘分发下去的纸条亮了出来,嘴里嚷嚷叫喊,声称老板娘的这种“剥削”无异于杀人父母,而有些则义愤填膺,把纸条撕得粉碎。
一片嘈杂声中,原本从容和谐的舞会哪里还有影子?俨然成了好勇斗狠的赌场氛围。冯远眯着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切,或许这些人本就是生长在赌场里的莽夫。
冯远这时候已经能够确信,这一场场阴谋背后最根本的本源是什么。
从刚才几人的对话,冯远总结的出,窠臼应该就是这场台风的风眼。这个盘根错节,把控了整个东南亚地下市场的组织,在十几年前的一场争斗之中,终于失去了这种霸权和控制。
冯远有些感慨。卷入东南亚这场黑恶斗争的开始,他就预感到自己要遭遇到的麻烦不会少,现在看来,可能这些麻烦比他想象地还要更大。
“油头粉面。”老板娘想当然耳,一股怒气已经从她的胸腔里压抑不住,浑身的血管都要涨裂至少在冯远看来,她的皮肤面貌都看起来冒着红。
“你不想想,今天这片天下是谁打下来的?大伙儿能吃上饭,难道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情绪化。冯远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字来。他抬起头,如果老板娘不是一个风姿迤逦的女人,他不会怀疑,这一拳就会打上去。
然而“油头粉面”却很是得意。他似乎觉得激怒了窠臼的领头人,这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的煽动力。
“这里谁不知道,窠臼是一手开辟了这片市场的老前辈,我们更是不敢不有这样一份敬意。”“油头粉面”一点不示弱,他看向老板娘,言下之意却是,敬意可以有,但是利益却分不得。
老板娘一股气憋闷到了嘴边,连形象也顾不得,牙齿咬得迸裂,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来。
然而她越是这样受到激怒,底下这十几人便越是兴奋,他们乐得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领头人被拉下水时候的狼狈模样,如果这人是个女人,那就更加兴奋。
欢呼声,雀跃声,幸灾乐祸的辛酸尖辣,一并泼洒到了老板娘的身上。
有些人嘴里叫嚷,还我们的血汗钱来。对这些刀口舔血,刀尖上跳舞的莽夫来说,这一份份的利益不是别的,也的确是拿血拿命换来的。
有些人则是冷眼旁观,逐年都有新的人加入他们,共分一碗粥喝。这些人政企兵商无不有之,最大的后台倒下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分蛋糕的人变得少了一些。
这场骚乱当下也只是嘴上发着牢骚,却没有人真的敢对窠臼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因为他们心里也清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窠臼如今再怎么羸弱,即便真的控制不了局面,也不会任人欺负。
剩下一些人,对此就很明白。
老板娘还没有动作,她最后问了句。
“油头粉面,你打定主意不跟我们吃一碗饭了吗?”
老板娘
的这句话掷地有声,众人听到这句话,也纷纷安静下来,一瞬间,舞厅内又恢复了那种凝重的平静之中。
一旦老板娘说出这句话,往往就意味着决裂。
所有人的呼吸都紧张起来,冯远几乎可以听见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在盯着“油头粉面”和老板娘的一举一动,他们静观其变,却并不能抽身事外。
能够在东南亚这块凶险的市场上分下一杯羹的人,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就受人要挟,任人摆布的善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丈量着老板娘和“油头粉面”之间的力量平衡。
“油头粉面”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纸条拧成粉碎,他的语气阴阳怪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本来意思。“老板娘,我们敬重你是个女中豪杰,自从窠臼这些年发生了这许多事之后,也不是不能同情你,但是仗着这些就要吃掉我们碗里的饭,这就别怪兄弟们不服气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又有什么两样了?”
“油头粉面”的话确有道理。更多的呼声逐渐压过了老板娘的气势,她的脸色更加难看,好像灯光也变得更加昏暗。
“你想单干?”老板娘冷声喝问。
“油头粉面”一点恐惧也感觉不到,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他几步来到老板娘跟前,这时候舞台中央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脸上涂脂抹粉,额头上反出光来,身材却不是一般的魁梧挺拔。这幅样子任谁看了也觉得诡异。
“我们岂不是一直在单干?”“油头粉面”反问,这句话算得是大伙儿的心声。自从窠臼这个号称“百兽之巢”的组织凋敝之后,东南亚这趟浑水却并没有就此变得澄净。这也是东南亚当时出兵后所始料未及的,端掉最大的窝点,付出血的代价,结果并不是一片祥和,只是推动了更大更深重的利益链条罢了。
“油头粉面”的“粉孔雀”,这大厅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一样,他们在窠臼覆灭的几年里迅速崛起,抢占了这块地方的“毒品”“器官”“买凶”“”等等一系列的犯罪市场。
对于他们而言,窠臼只不过是一个王朝更迭的传说罢了。
老板娘看着这些跃跃欲试的后生,嘴角挑起冷笑。
“除了你还有人单干吗?”老板娘的气势不减,只不过这些人的膨胀起来,却是无边无际的。他们见到“粉孔雀”口出狂言,不仅没有受到惩治,老板娘发怒了归发怒,但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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