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难回答?”华容简嗤笑一声,自嘲道,“亏我真心待你,你却隐瞒我如此之深。你明明知道真正的华容简就在你身边,你却帮着他来欺骗我!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
安久心里有片刻的纷乱,很快又平静下来。“我有权利不说。”
“哈!”华容简轻笑。
安久没有错,她可以选择说或不说,可是这让华容简觉得,她根本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被朋友轻看的滋味,对于这个高贵的公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何况,华容简真心相交的朋友并没有几个,而安久更是特别,她是他喜欢的人。
“带着你的东西走!权当我没有认识过你!”华容简起身。垂眼看着她,大吼一声,“来人!”
侍婢匆匆开门进来。
“送客!”
华容简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安久怔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个初见时那个笑容灿烂可与日光争辉的少年郎。
不用深思,安久便能够猜到,华容简能够得知此事必定与魏予之有脱不开的关系,而梅如焰就是其中那根消息线。
楚定江行事一向谨慎稳妥。此事又历经近二十年,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存在了,可是魏予之竟然有这个本事挖出来。
“姑娘。”侍婢轻声提醒。
安久把礼物留下,跟着侍婢离开。
这些人没有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知华容简未曾收下,便也不曾提醒她带走。
刚刚出屋,便瞧见一袭红衣的女子在一群侍婢的簇拥下朝这边来。
安久驻足等候。
梅如焰面上挂着欢喜的笑容疾步过来,“姐姐。听夫君的侍婢说你来了。”
“摇身一变,成了华二夫人。”安久淡淡道。
“你们都退下。”梅如焰道。
“是。”
一干侍女欠身,垂首退开。
“姐姐跟我去亭中坐坐。”梅如焰道。
安久点头。随着她去了花园里的凉亭。
亭子临水而建,四周有轻纱垂下,凉风习习,里面的几上摆了许多点心、茶水、还有琴架,上面摆着一张焦尾琴,琴尾刻着一个“陌”字。看着情景,梅如焰来找她之前已在此处。
“姐姐请坐。”梅如焰坐到琴边。
“我还以为,你对陌先生的情能够让你守住几年寂寞。”安久道。
梅如焰纤纤玉指轻抚琴弦,笑靥如花,“姐姐忘记了,我是妓馆里教养大的女子,水性杨花再寻常不过。”
“你说谎。”安久看见她对琴的爱惜,还有她注视琴时目光中包含的深情。
从一开始,安久虽然不怎么喜欢梅如焰,但尚能判断出,在她世故圆滑的表皮之下隐藏着一个烈性女子。安久难以估算一段感情的深浅,只知道,这样的人对仇恨不应该轻易释怀。
难道说,梅如焰知道魏予之是杀害陌先生的幕后凶手之一,所以刻意接近,如今又想依靠华氏实力去报复魏予之?
“姐姐看错了。”梅如焰涂着丹寇的尖利的指甲陡然挑起琴弦,发出刺耳的响声,“我与陌先生的情,在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但凡是个女子,怕都会一生难以忘怀,可是华氏二夫人的尊贵,又有几个女人能够不动心?况且华二郎年轻俊俏,世间也没有多少男子能比得上了。”
“魏予之如何得知华容简的身世。”安久问。
梅如焰有些惊讶,旋即凤眸又染上笑意,“姐姐变聪慧了呢,真是可喜可贺。魏先生想知道的事情,谁能瞒得住?姐妹一场,我也就明白告诉你,华氏乃是大宋首屈一指的世家,权势滔天可抗争皇权,魏先生自然格外留心,这件事情,他半查半猜,没想到真寻出了头绪。原本楚定江此事做的十分隐秘,魏先生虽然猜到真正的华容简在控鹤军中,却不知是谁,无奈楚定江最近替华氏奔走的太勤快了,魏先生想无视都不可能。”
梅如焰的面容不算特别美丽,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含蓄中带着热烈、端庄中又总透着一丝妖娆、柔媚里充满刚强不屈,十分特别的气质。
她同样是作为暗卫被皇帝赐婚,可是显然混的比梅久强出百倍。
梅久至今还圈在那个院子里头无法随意的外出会客,梅如焰就随意多了,甚至,她手里还拿捏着华氏的秘密,不管是华容简还是华宰辅对她都要忌惮几分。
这也不能怨梅久无能,实在是华容添那个人太强势,就算是梅如焰在他那里恐怕也讨不到半分便宜,更何况是梅久?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忧梅久与梅如焰过多接触。
“恭喜你。”安久说罢起身走出亭子。
梅如焰低着头,面上的笑慢慢变成寂寥,她抚摸着琴弦像是抚摸情人,轻声吩咐身边的侍婢,“杜鹃,代我送客。”
“是。”杜鹃忙追上安久。
出了华府,安久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去街上找了家酒楼吃午饭。
一直在外面呆到华灯初上。
趁着暮夜,安久又悄悄潜回华府,轻车熟路的摸到梅久那边。
她静静坐在厅中,一个人守着一桌子饭菜,没有动筷箸。
约莫一刻,侍婢过来道,“夫人,郎君今日歇在书房。”
这不过是好听的说法,华容添每天都是睡在书房里,从未在夜晚踏入这院子半步。
梅久听罢,端起碗默默吃了起来。
“夫人,热一热再用?”侍婢道。
梅久摇头。
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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