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还不算晚,众目睽睽之下,巨蛇幻影出现在李家上方,这事儿该如何对外解释?反常即妖啊!
李宿从门里探身出来,面对露出惶惶之色,甚至抄起家伙赶来的县民,眯了眯眼睛,“嘶”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你说什么?我没看见呀。”
“可是刚刚明明有个巨大的‘东西’钻到你家去了。”
“没有吧。”
“我们都看见了!”
“你们都眼花了吧。”
“我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眼花了吧。”
“未必不可能吧。”
“……”
这李宿短短时日,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倒是更为精进了,那上前质问的人不耐烦跟他蛮缠下去,指着他道:“罢了,李宿,你快打开门让我们瞧瞧里面发生了什么,最近县里出了许多事,闹狼灾的时候狼是你杀的,秦家出人命那会儿又是你报案的,你娘生了怪病,大夫都说救不活,你出去了一趟,回来人就立即好了,如今又出了这样怪异的事……你,你说,你到底,你到底……”话说到最后,竟然将矛头指向了他。
这三河县城不大,风言风语传得也快,最近此起彼伏的怪事,件件都是有他搀和,加上他小时候的事,难怪人家都开始怀疑起他来。
这些人是被怪事吓坏了,而人在害怕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杀鸦青在门内直皱眉头,这时柳氏在屋内听见外面很大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看,杀鸦青便更不耐烦了,暗骂一声愚民,然后绕过李宿走出去,对那些人道:“愚蠢的凡人们,你们不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大家看到这个小姑娘出来,尤其是听到她吐字清晰的话语之后,表情就像是见到一只穿着裙子的猴子出来一样。
“那就看我的眼睛。”猴子……啊呸,是杀鸦青道。
大伙儿一齐看过去,然后……
等柳氏出来的时候,只见门外围了许多人,都是一脸茫然的在揉眼睛,并喃喃自语:“啊,我的眼睛好花。”
“好巧,我的眼睛也花了呢。”
“我也是。”
“我也是。”
“对了,我在这里干嘛?”
“是啊,真奇怪,我还拿着扁担呢。”
杀鸦青一手抱臂,一手翘起,很是不以为然的吹了吹指甲上的灰,看来某尊座的**,已经上升到新高度了呢。
不过这场风波并未完全被扼杀了,杀鸦青所迷惑的,乃是那天距离李家最近,并且最快赶来的人,还有一些人只是远远看了,然后又以讹传讹,最后依旧闹得沸沸扬扬,只是并不针对李宿了,而关于这种事,县太爷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与上次白龙节一样,直接拍板报成祥瑞呈给州府了。
把抓不到凶手的谋杀案推到天象上,把人心惶惶的谣言当成祥瑞上报,那州府的官员拿着这样的折子,真是哭笑不得。
杀鸦青本要离开李家,但现在变故又生,便暂时不提此事了,不过,预想中狂风骤雨一般的复仇并未发生,日子居然又慢慢……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天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三河县笼罩在夜色之中,李宿照常打着更锣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随着慢悠悠的梆子声一下一下响起,远近的夜鬼纷纷消失了,却有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
李宿挑灯一看见是她,眉眼温柔了起来,道:“你怎么出来了?”
杀鸦青化作女子模样,穿着一身紫衫长裙,披着月白色薄纱罗,踩着凉凉的月光慢慢走来,她打量了一下李宿鼓胀的裤管和袖子一眼。
李宿笑着解释道:“徐大哥说绑上沙袋行走可以练体力,若是习惯了,以后取下便会感到身轻如燕。”
杀鸦青知道徐捕头磨练他的事情,点了点头,道:“天太闷,我出来透个气。”算是回答了李宿刚才的问话。
自那天他俩闹了一场,两个人之前总有些不自在,杀鸦青没有再提要走的事,李宿也不敢再问。
如今的李宿,比之前又精进了一个层次,他的脑中能感应世间万物,时而如风拂过红尘,时而如水略过江湖,他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却不知是自己触及到了许多修行之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的洞虚境界。
洞虚境界又称“有我”和“无我”之境,乃是突破凡人的意识束缚,将自已化于宇宙万物中的一种精神层次,达到这种境界之后,面对的万事万物就不再是原本的形态,也能被破除原本的性质,甚至自己也不再是自己,可以是风雨雷电,可以是万事万物。
可惜的是,如此高深的境界,李宿也只是窥得毫毛而已,因为凡人的身体太过羸弱,局限了他精神层次的提升。
所谓相由心生,李宿的相貌也随之出现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并非五官改变,而如璞玉琢磨,光华溢出,原本不过称得上眉目清秀,斯文俊朗的他,现在身姿愈渐挺拔玉立,面容愈渐显露光彩,不笑似有城府,若笑更甚春风,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沉稳飘逸在其中。
杀鸦青见李宿精神焕发,知他已渐入佳境,不由垂目暗叹,而李宿挑灯看他,见她站在月光下,低着头踮着脚,头发顺到一边,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柔婉,美好得简直像一朵兰花,心中也越发喜爱了。
李宿首先打破了安静,道:“既然如此,你便陪我走一道吧。”
杀鸦青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这夜宁静安详,李宿的灯笼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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