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鸦青喘着粗气,这一战实在艰难,但她没有歇下来,而是走到狼妖的尸体旁,用刀尖在他流了一地的肚肠里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一枚妖丹。
终于……杀鸦青收了双刀,蹲在尸体旁边,徒手挖出那一枚妖丹,不顾上面鲜血淋漓,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了起来。
狼妖死了,夜雾逐渐消失了,月光褪去了血色,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李宿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居然没有死?!
虽然没死,但也伤的不轻,尤其是他的肩膀已被狼爪抓烂了,他挣扎的起来,看到刚才的女子蹲在恶狼的尸体旁不知干什么,便步履蹒跚的走过去,关切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杀鸦青正在吃妖丹,被他一问,咬着一口肉回头瞥了他一眼,李宿眼睛都直了,因为杀鸦青表情阴郁,目光冰凉而残忍,她的腮帮子一嚼一嚼,每嚼一下,便有鲜血从她的齿缝里涌出来,弄得满嘴鲜血,实在恐怖之极。
李宿胃中一阵翻滚,他干呕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结果没站稳,再次跌倒在地,他又疼又恶心,实在难受极了。
很好,少年郎,你终于发现月下乍现的女子实际上不是什么正义的侠女之流了。
杀鸦青骨子里还是一只妖,一只妖不要说吃别的妖的妖丹,就算是生吃人肉也没什么稀奇的,一坨血糊糊的妖丹,她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掏出帕子抹了抹嘴,站起来悠然的走到李宿身边,把鼻子凑在他跟前细细嗅了嗅他的味道。
“愚不可及的凡人,为何你有种让我感到很熟悉的气味?”杀鸦青讶然的挑了挑眉,轻声道。
在愚不可及的凡人眼里,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有如此举动,实在是轻佻的过分了,就算明知道面前的女子有古怪,李宿还是微微红了脸,幸好在夜色中看不明显。
“难道说——”杀鸦青用手指勾了一缕李宿的头发,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疑惑的道:“你有特别的美味?”
这句话绝对是字面的意思,她以妖自居,所以如果人肉美味,她也不会特别排斥。
可是李宿怔怔的望着他,脑中百转千回,最终从她手中抢过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嘎?杀鸦青脑袋一歪,不解其意的看着他。
其实今晚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一个人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的受到那么强烈的刺激的,不然脑袋里的弦就会突然断掉——
“今晚所有发生的一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李宿神色严肃的问道。
嘎嘎?杀鸦青还是歪着脑袋。
“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现在她死哪里去了?为什么徐捕头他们会睡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这是县城呀,县城有城墙的呀,又不是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一头这么大的狼会凭空出现?更扯的是狼变成人也就罢了,他官话说得比我还好!”李宿瞪着眼睛,努力在所有事件中寻找真相。
“还有你,哪家正经的姑娘会这么晚在外面夜游?还茹毛饮血……这一切的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只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冷笑着,仿佛胜券在握。
杀鸦青不说话,准备等他说完再吃了他。
“那就是——我、在、做、梦!”李宿大声说了出来,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没错,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一瞬间李宿简直为自己的机智折服。
“一定是我睡着了,我肯定还没醒,今天高叔跟我讲过狼的事情,我又见过红衣女鬼,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作一个如此荒诞不羁的梦……至于你——很遗憾,你根本就不存在。”
李宿的手指已经戳到了杀鸦青眉心的那一道红痕上了,他和杀鸦青对视了一下,突然忸怩起来,脸变得红扑扑的。
杀鸦青傻眼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一个血气方刚的黄花大小伙子,如果做了一个有鬼、有怪、还有美人的梦,如果梦中还发生了英雄救美或者美救英雄的情节,最后那美人还挑着他的下巴,舔着嘴唇,沙哑着声音问他,你是不是特别美味~~
这妥妥是那啥梦的前奏,虽然这个前奏未免太长,不过接下来是不是该到半推半就的场景了?
李宿想入非非,杀鸦青却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李宿被打得头冒金星,耳道充血,然而这真实的疼痛感提醒了他一件显而易见的事,那就是如果是梦的话,他为什么会疼呢?
李宿又惊呆了,摸着自己的面颊,整个人陷入了失魂状态——
为什么会疼?
对啊,他的肩膀,他的后背……
难道这不是梦?狼真的能够变成人,人真的可以变成妖怪?
李宿从疯魔的状态被杀鸦青一巴掌打得恢复了正常,杀鸦青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掌,嘀咕道:“幸亏没下口,吃下去变蠢了怎么治?”
这时,由于瘴气都退了,离得不远的徐捕头等人都醒了过来,他们是在夜巡中被袭倒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捕头捡到掉在地上的火把,重新用火石引然了,他们有了光亮,走了几步就发现了坐在巷子口的李宿。
“是谁?谁在那里?”徐捕头等人不像李宿,能在黑暗中视物,他们没看清楚前面的人是谁。
李宿还在魔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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