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寒食节过后的苟变,整个人都似乎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并不是他人病了,而是精神出现了疲倦,这种劳累仿佛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困意,却难以入眠。于是乎,精神就越来越差了。
可能是心力交瘁,给人一种精神不振的感觉。但边子白多少能够猜到一些,子蒙还是在寒食节后不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立下遗言,薄葬。对他这种情况来说,薄葬很正常,厚葬反而会显得很突兀。毕竟是待罪之人,恐怕这辈子连死都不可能风光了。
而子蒙在临死之前,还不准苟变守孝,这让对师父敬爱有加的苟变非常难受。
加上他不太明锐的政治嗅觉似乎也觉察到了朝堂上的变化,更多的是国相子思给他的暗示,让他颇为气恼。
国君老了,老到不管事了。但是太子第一次在朝堂上做出的选择,对很多人来说,恐怕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卫国可以孱弱,但绝对不能没有军队。
可太子……
再加上王诩那张破嘴,恐怕苟变在他哪里也受了不少气,整个人就蔫吧了起来。
对于王诩将苟变这个皮球再一次踢到他这边,边子白多少能够猜到一些王诩的心思,多半不是要食言,而是他也知道了苟变和边子白将在一个战壕里啃干粮了,必要的默契还是要的。至于兵法,还是让边子白去教吧!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就算是拒绝,也不是明着说,而是让苟变心里受不了了,再气鼓鼓地跑到了边子白这里。
“看到你就像是看到雷劈蛤蟆。”边子白伸手在食盘里挑了一块点心,似乎心不在焉的举动,注意力却全部在苟变身上。
他开始担心了,苟变这样子,能带好兵吗?
上军的将帅之中,聪明人真心不少,可是能够带兵作战的人选,恐怕就苟变一个人了。
卫国太缺将军了,尤其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苟变听边子白奚落的话,顿时愤恨的拿起水罐,墩墩墩,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气鼓鼓的抱怨道:“王夫子说话虽然损,可至少还是动物,到你这里就变成了蛤蟆,我还不如去王夫子哪里受他的气呢!”
“他都说什么动物了?”
“王夫子开口就是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动物,说话的时候还盯着我看。肯定是指桑骂槐。不是兔子,就是松鼠之类的,连一个看着激灵的都没有。”苟变也是被打击惨了,他这段日子不仅仅受到老师子蒙病故的伤逝,还要练兵,连带着还得学习兵法,这苦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他家里也不敢回去了,因为他还有一个奇葩的爷爷,深怕孙子在战场上有什么不测,给苟变张罗了不少女人。等着苟变在家里造人……娶老婆就不敢想了,只能先用丫鬟之类的垫吧垫吧,庶子也算是有后了不是?
可问题是,苟变不想成为播种机器啊!他抱怨道:“家里也不安宁,似乎觉得此战我必有不测似的……”
“然后呢?”边子白对苟变话说一半很不满,问道。
苟变也不怕丢人,瞪着眼珠子气恼道:“然后要我留个后而已。”
好吧,这很私人,说多了,双方都尴尬。尤其在苟变眼里,边子白还是个雏,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可万一那天边子白突然无师自通了,第一个郁闷的肯定是苟变,这预示着路缦这颗他看中的白菜,被边子白这狗日的给拱了。
双方及时打住,开始探讨近日苟变遇到的问题。
苟变主要是对军队训练上的不解,尤其是研习了《吴子兵法》之后,投入了士兵的训练之中,但是结果,并不理想,至少距离他期待的高度,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刚想开口,却发现门口多了两个生面孔,贼兮兮的打量着,发现主人和客人都看到了他们,反而堂而皇之的坐下来。
嬴渠梁很好奇,边子白这个士人怎么去授业一个将军,这对他来说非常新鲜。他到现在还不相信,边子白会兵法。
“不用管他们,赶不走,打不过,只能耗着等夏祭过了之后,他们也该走了。”边子白叹气道,他对嬴渠梁的好奇心也是一筹莫展,简直就是死缠烂打,根本就不顾及他这个主人的感受。
伸手对苟变示意道:“有问题就说吧!”
“《吴子兵法》中治兵所述,某试着在军中使用,效果不佳。四轻,二重,一信。某皆以为首要,却收效甚微,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开始问疑惑的时候,苟变身上懒散的气息一下子消散的无隐无踪,反而有种上位者的萧杀之气。显然,这段时间的军营生活,对苟变来说,并非是一无所获,反而是给他带来了气质上很大的变化。只不过,这家伙也挺能装的,竟然掩盖了起来。
边子白刚想要开口,让人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吴子兵法》,是吴起那个狗贼吗?”
“公子,慎言!”
无理插话的一个是嬴渠梁,吴起给秦国带来的灾难似乎几代秦国人都无法忘记。狗贼一词,也预示着秦人对吴起的痛恨。谁让秦国五十万大军竟然败在了吴起麾下五万河西士卒手中呢?这份耻辱,已经如同刀刻一般,深入秦人的骨髓。
甚至经历过那场大战的秦人,当听到吴起这个人的名字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还紧张。
景监想要拦住嬴渠梁开口,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告诫他,称呼吴起为狗贼,似乎很不妥当。这话在秦人之中,比如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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