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用让潘毅上殿了。”
卫公出于个人喜好,根本就没有打算重用潘毅。之所以要见一见,是想要通过潘毅来试探大殿上的士大夫,尤其是太子、南氏等人。他就不信了,凭借他多年的历练和老辣,就会看不出这些人沆瀣一气的勾当?
卫公不喜欢潘毅,不想让潘毅上殿露脸是一回事。
可要是换一个人阻止他,卫公的心里就会不痛快。老头让他龙精虎猛是不可能了,就剩下了一点琢磨人和事的习惯了。姬颓并没有开口,只是病怏怏的挥挥手,让丁祇去理解。
“潘毅此人在执政府可曾审问?”
丁祇的问题多半是细致,卫公不屑去问,或者不好问,却想知道的事,他都有责任将所有的细节扒开来让卫公看清楚的责任。
渠义道:“不算是审问,是询问。基本上还是能够对答上来,可有些还是有出入,为了不让君上迷惑,下官建议还是不让潘毅上殿的好。”
“可!”卫公高高在上,觉得问的差不多了,算是给渠义一个面子。
国相子思却微微蹙眉,渠义的做法似乎有点不妥。作为原告的潘毅,按理说应该在第一时间就上殿陈述状告的内容。可渠义并没有让他出现在殿上,在边子白、公孙鞅这两个被告被询问之后,还是不让其上殿。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子思打断正准备传唤证人和牵涉的被告的时候,他开口道:“询问潘毅的对话,是否有案宗?”
渠义有种脖子突然扭到了大经的僵硬,愣了一会儿,“询问的细节太多,文书根本来不及誊写,所以就没有记录详细的文书,只有一份简短的记录。这份记录下官已经送入宫中,应该内宰那里有记录。”
一个穿着土黄袍子的小宦官一溜小跑出了殿门,很快又转了回来。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卷案宗。
丁祇也没看,将卷宗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双手举过头顶,递交给卫公。后者更没有心思看,“继续。”
“传唤,木匠工坊坊主。”
大殿上多了一个穿着麻鞋,一身短打装扮的精壮汉子,如同从战场上得胜而归的大将军,威风凛凛的站在大殿正中,对卫公躬身施礼道:“公输家第五代传人,公输机见过卫公。”
“你不是姓鲁吗?”就连渠义都觉得被摆了一道,整个看着忠厚的汉子,一点都不忠厚。反而故意隐瞒了他公输家传人的身份。
“在帝丘大家都称我为‘鲁大师’,因为某来自鲁国。如果因为先祖的恩泽才获得了名声,机惶恐,不敢以先祖的名声抬高自己,就默认了。还请诸位谅解。”公输机不卑不亢的回答,获得满堂的赞叹。
就连卫公也动容了,将公输家族带上辉煌之巅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公输班,也就是后世华夏人都熟悉的鲁班。那可是在春秋时期创造过一人守一城的成就,甚至一度被神话到如同鬼神一般的存在。
公输班在楚国出仕,凭借机关和攻城武器等技术,折服春秋时期的霸主之一楚国上下的超级牛人。
卫公也动容了,站起来激动道:“贤者在卫国,却不被得知,姬颓之罪也!还请公输先生上座。”
“机不敢。机不过是公输家资质平庸的子弟,生而驽钝,不堪造就。”公输机辞让道。
卫公继续邀请:“还请先生一定不要怪罪姬颓慢待,来啊!丁祇……不,姬训你去给公输先生安排座次。”
姬训说什么也不愿意给一个木匠做下手。可公输家族的名头实在太大了,大到了中原各国的国君都如雷贯耳的地步。没办法,只能遵循卫公的吩咐去做。
原本是被告之一,至少是贿赂官员的嫌疑人,忽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朝堂上的贵客,连担任主审的渠义都觉得很被动。
“公输先生。”
“少正大人还请和在执政府一样对待某即可。某不过是个苦力,最多就是多了一份吃饭的手艺而已。”公输机略带讥讽的口吻让渠义为止愕然。
更加惊恐的恐怕就是太子了,他扭头对坐在他身后的南卓质问道:“你不是说不会出现意外的吗?为什么贿赂的人之中有公输家族的人孤却不知道?”
南卓心说,“他是贵公子,怎么可能去打探一个在帝丘城内小有名气的木匠的底细?再加上对方刻意隐瞒,他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前期的准备没做好,也是他的过错:“公子,卓准备不周,还请降罪。”
姬训心头盘算颇为无奈,身边连一个可堪重任的人才都没有。指望南卓是指望不上的,这家伙的心思比他都活络。之所以帮他,多半是因为南氏需要投资下一任卫公,而公子训如果不出意外,当上卫公几乎毫无阻碍。可越是临近卫公的宝座,公子训就越担心有人在他胜利在望的时候截胡!
大殿上,渠义坐蜡了,被告被国君礼遇,这案子还让他怎么审问:“公输先生,据你工坊的伙计说,在近日,你曾经贿赂过边子白。可有此事?”
“贿赂?”公输机吃惊的样子不似作假,可却让人心头一沉,又一个要翻供的家伙:“边子白啊!某不知道他是官员身份,某认识他的时候还在路姬的酒肆内混迹,不过小白有一点让在下非常佩服,他竟然对百工颇有研究。公输家的技艺数百,却也有不足之处,而边子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空白。某说什么也想不到,边子白竟然还是阳城君之子,还在卫国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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