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起开吗?你很重,我腰快断了。”
他翻身下去。
她不禁松了口气,当年的事她既然知道了,事也是她做的,她总得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眼下是他自己不要。那也就怪不得她,别到时候他秋后算账,她肯定不会承认。
她身体还裹在被子里,刚才被他压了之后半个身子都麻了,边发散思维的想,边在被子里扭了扭腰,活动一下筋骨。
被角突然扬起,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落进一堵炽热坚硬的胸膛里。
她下意识的就推钻进被窝里的男人,“你出去。”
给她回应的是男人吹在耳膜边的气息:“我很困,你再闹我就要回我的补偿。不过不是你所说的一次,我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睡你。”
她心中一紧,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身边男人不再有动作,她等了一分钟左右,耳边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侧眸一看,他真的睡着了。
她没动,也没推开他。
窗户可能没关牢,风从窗缝外漏进来,吹起窗帘的一角。光影婆娑。
午后的阳光热而暖,她看着他深睡中的侧颜,眼神情不自禁的描绘着他脸上的线条,他连睡梦中眉头都是紧锁的,像是陷在某个恶梦里拔不出来。
有些恍惚,这一切似曾相识,又陌生得很,她身在现实中,又好象也在梦里。
迷迷糊糊,好象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
……
第二天时初晞醒来,身体被一双坚实的臂膀抱着,她已经从昨晚的仰卧变成了现在的侧睡。
耳后是男人的呼吸,每一道气息都擦过她的耳廓。
似曾相识的画面,曾经她和薄允慎在一起的时候,这是她最喜欢的两人睡觉的姿势。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扯开腰上男人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床铺上传来动静,她没回头,关上洗手间。洗漱起来。
在洗手间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她慢吞吞出去,男人还躺在床上,只不过他已经醒了,双手枕在脑后,漆黑的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像在看屋内的摆设一样,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往脸上拍爽肤水。
帝都的天气比南方要干燥许多,尤其是冬天,要是不及时做保湿皮肤很容易起皮红肿。
等她一系列护肤程序做完。抬眼瞧见男人往洗手间去的身影。
瞬间想起他昨天所说的他要她欠着他的,心口一阵烦闷,放下手中的隔离霜,没心思化淡妆,索性就素面朝天。
从昨天下午睡到半夜,她醒过来一次,身边的男人睡得依旧很沉。
她腹中空空,出去找食物垫肚子,所幸秦婶见两人一下午没出来,做好了饭放在桌子上,放进微波炉热热就能行了。
吃完她不想再睡,窝在客厅沙发看电视,午夜的电视几乎没什么好节目,她看了一会就没兴趣。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来,是提示信息的声音。
她拿起来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情不自禁从沙发上站起来。
久久的盯着屏幕上的头像没说出话来。
是卫瑾禹。
这个对话框整整沉寂了一年多,上一条还是时泰铭出事前一个多月两人的对话。
卫瑾禹说:“妞,出来喝一杯,心情不好。”
她当时回的是:“没空,找别人。”
就是这么一段平常两人正常的交流对话,竟像是永远的定格在这里。
她早该有所察觉的,卫瑾禹那小子成天把笑挂在脸上。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极少有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他经常惹事回去被他老子用皮靴抽,他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没羞没躁的。
他能说出心情不好,可能真的有大事。
她那时候太年轻了,哪怕有一丁早发觉到不对劲,出去陪他喝一杯,说不定接下来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改写。
时间不能重来。
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买。
她能做的就是抓住当下。
时初晞点开聊天对话框,卫瑾禹发来的只有几个字:
——妞,我出来了。
他用的不是我回来了。而是我出来了,像是犯人才会说的话。
只这几个字像戳中了泪点,她突然间眼泪如决堤。
捂住唇,她不想吵醒卧室里的男人,逼着自己把眼泪倒回去。
眼泪朦胧,她回复过去,口气依旧是她和卫瑾禹的相处画风:“你死哪儿去了?”
隔了有五分钟,那头回复了一句:
——想你了。
她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很长时间,慎重的敲下:
——我也是。
那头突然没了动静,那么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她知道他的心里比她更难受。
关在部队。一关就是一年多,他那个人性子哪里能在那里待那么久。
恐怕没少想冲出来,又被他老子给按回去。
他是卫家的独苗,从小被宠着长大,被家里陡然像犯人一样对付,他心里可能憋屈坏了。
时间过得既慢也快,一转眼,她熬过去了,他也被放出来了。
时初晞手指主动敲了一行字过去:
——想见你,明天有空见面吗?
那边骤然回过来:
——有空,老地方见。
她抿唇会心一笑:
——老地方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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