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自是姑娘家,虽不清楚害喜的模样,可阿四说的这般笃定,又见仇云暮的脸一下白了,看这样子像是真的了。
“糊涂。就算害喜,也要找大夫来把把脉,再开一些缓解的药,这样吐下去,怕是人也不成形了。”林蓁蹙眉,这仇云暮脸上还有好些伤痕,前几日定受了些苦楚。
“过了前三个月就会好一些。不过小的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以安姑娘的心。”
仇云暮顿觉一道闷雷劈来,好一阵恶心晕眩。
指尖紧紧拽住被子,骨节分明,猩红的眼眸望着林蓁,“这下可趁你心意了,又可以拿我腹中的孩子来胁迫我了?”
“林暄他可知道?”
林蓁顾左右而言他,并未在意仇云暮的敌意。
“我也是才知晓,他如何知道?”仇云暮痛恨这个孩子来的不光彩,这一切都是林暄强迫加之于她的。
有林暄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爹,这个孩子只会是耻辱!
“你有什么打算?”林蓁毫不避讳,直言问道。
仇云暮的手缓缓覆上了肚子,咬了咬牙,“当然是留他不得。”
“打掉他你就可以真正摆脱我二哥了?”林蓁冷嗤一声,顺势坐了下来,再转头吩咐茗欢去熬些开胃稀粥来。
仇云暮恨意不掩,“你二哥逼迫于我,今日又有了这个珠胎暗结的冤孽,若是留下来岂不是让我蒙羞,我还怎么立足于仇家村,如何面对村里人?”
“孩子是你的,你有权处置。不过你可想好,你今生怕是嫁不到人了,若是没有个依靠,孤独终老,这个孩子总归……”
林蓁虽然不喜林暄,可是这个孩子可是她的亲侄儿,稚子无辜,若是这个孩子能洗去仇云暮的恨意,对成国公府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仇云暮想的也没错,林蓁虽不至于用这孩子挟制她,可是有了这孩子,仇云暮就算再恨,也不可能再对成国公府做什么,这孩子说到底还是成国公府的血脉啊。
她如若害了成国公府,来日她如何面对亲子的诘问?
所以这个孩子可是用来阻挡仇云暮来日报复成国公府最好的保障,别小看仇云暮民女的身份,她手中研制丹青的技法可是取之不尽的宝藏,若是有心人利用她来对成国公府也不是不能。
于公于私,林蓁自然希望她能留下这个孩子。
“只是我的孩子不会成为林暄拿捏我的工具吗?我何必让孩子受这等罪。早早去了也好,也省的罪孽深重。”
仇云暮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哪里还顾得上腹中的孩子,她只要想要回村中,再见见自己老迈的父母和年纪尚小的妹妹是否平安无事。
“如果我说我能保护你和孩子不受林暄纠缠呢!”林蓁眸光幽深,坚定的望着仇云暮。
“……”
仇云暮沉默了,自从她被林暄欺哄入了京城,又被他软禁逼迫她说出炼制丹青之法,可见林暄的贪婪,当初她是如何愚蠢,也许还连累了村里人……他们可否平安?
“与虎谋皮,我再无用也不会答应你。”
仇云暮憔悴的眸光却甚少如此坚毅,这段时日她受了林暄百般折磨,自然不想轻易上另一条贼船。
“路是自己选择的。纵使我二哥摆弄于你,若是你当初有一丝一毫的警戒心也不会如此,这京城云波诡谲,各人有各人的筹谋,人心趋利,你偏偏不主动去辨识,连一个孩子都护不周全,你的确无用!”
林蓁想着前世自己怕是与仇云暮不相上下,不谙世事,所谓人心险恶,轻信于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这般说来也甚为疾言厉色,毫无婉转。
醍醐灌顶!
仇云暮睁大了眼眸,是啊,这段时日她只知逃避,隐忍,却从未想过为何不能站起来反抗。
神思恍惚,径自反思起来。
她第一次扪心自问,她就如此甘心被人摆弄?
她明明握有丹青的炼制之法,并不是无用之人,这丹青可是极为难求啊。可是她却没有保护自身的能力!
若是她只是甘心做人下人,为何还有这满腹的怨气?
茅塞顿开。
原本惨淡无光的眸子起了一丝热烈的光辉来,她感觉周身的血上涌着,冰凉的下腹竟盘桓着一股暖意,她望着林蓁,一字一句道,“你想我怎么做?”
林蓁终于勾起一丝浅笑来,方才室内的酸臭味已经被新鲜吹入的风打散的七七八八,林蓁连着这几日的压抑在这一刻消散无踪了……
“头儿。”
在街道上一处不起眼的茶摊上,一名身强力壮的青衣男子正低头喝茶,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看似普通的男子。
那青衣男子炯炯有神的眸光一瞥,样貌普通的男子便坐了下来,低声道,“头儿,小的方才注意到成国公府的小姐从一处院子中出来。”
“哦?”那青衣男子稳稳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什么院子?”
“小的做了标记,今夜可去查探一番?”
“她就再也没有去过罗俊生那处?”这青衣男子正是顺天府的捕头慕程。
慕程敛起眸光,思付了一番,他早早就将罗俊生放了回去,暗中监视,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前几日发生了轰动京城的西亭湖之事,上层官员急的红赤白脸,忙着在城内四处安插眼线,好查探异族的动作,当然还有城内的风声。
张老三的案子再大,也要先搁置在了一旁。
顺天府也腾不出人手来跟踪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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