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云深惊慌地撒腿就跑。
不对,它没有腿,它是把琴。
云深顶着满面的血污,在碧落黄泉之间狂奔着。
当它睁开眼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真香啊,它贪婪地闻着,吐出了一口白气。
等等?
它能吐仙气了?它修成正果了?
一阵冷风吹来,让她猛地打了一个寒战,“阿嚏!”
周围视线渐渐清晰起来,这是···在谢云深的房间里。
“二小姐!快起来!”一个丫鬟在推她,“起来吃早饭了!”
云深歪头看了看小丫鬟,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噩梦来。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有手,有脚。
她吓得一个鱼跃,翻身跳到镜子前面,我·靠,云深不禁捶胸顿足,这不是十岁时的谢云深吗?
它欲哭无泪,堂堂六朝古琴,千年道行,居然只修成了个女体?
这要是让桐君它们知道,还不要笑死人?不对,笑死琴了!
它叹了口气,谢云深那个悲天惨地的人生剧本,它可不想走一遭。
做人有什么好?
还是做琴逍遥自在,尤其一把价值连城的古琴,被人捧在怀里的感觉别提有多好!
“二小姐,你怎么了?”
云深正想得出神,小丫鬟上前推了推她,担忧地问道。
云深愁眉苦脸地看着她,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是叫琴瑟对吧?”
“正是奴婢琴瑟!”小丫头笑着道。
谢云深这辈子太悲催了,得给她改改命,就先从这丫鬟的名字改起吧。
“不好听!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叫这个名?”
云深皱了皱眉,心想这名字听着就不正经,“改了!你以后就叫···分飞吧。”
嗯,琴瑟合鸣给它改成劳燕分飞,云深满意地点点头。
韩望真那种人,就应该如此。
“分···分飞?”琴瑟瞪大了眼睛瞅着她,“这个寓意恐怕不···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桃李纷飞多美啊!”云深笑着眨眨眼,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
分飞被她这么一拍,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吃过早饭,云深想起一件事来。
谢云深十岁的时候,古琴云深应该还在她祖父谢丞相屋里。
她得去找一找,若是找到了,再钻回去,她可不想做什么倒霉人。
“分飞啊···”她一把拉过正在收拾碗碟的小丫鬟,“爷问你件事。”
“啊?”分飞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打了。
虽然几经乱世,云深以前的主人,大多是些贵族男子,因此就不自觉沾染了一些纨绔的恶习。
“姐问你件事!”云深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些,摆出一副正经脸,“我祖父现在在忙什么呢?”
“小姐!”分飞满脸的疑惑,“丞相大人自然是上朝去了,你问这个干嘛呢?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去学琴吧。”
“呸!学琴?这辈子不可能学琴!”云深往后一缩,大喊一声。
学好了再叫你们把我嫁给那韩望真?再伸着头让人拍成饼?
云深心里怨气沸腾,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梦里面被杀的是自己似的。
“云深!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手摇着团扇,一颦一笑很有大家风范。
是谢云深的母亲陈氏。
“娘!我不学琴!”云深抓着妇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使劲磨蹭了两下,一阵清香扑鼻。
作为一架古琴,云深对长相没有什么要求,但对人的手却有一种怪异的执着,但凡摸过它的人隔了几辈子都忘不了。
“你再说一遍?!你这是要逼死娘啊···”
陈氏忽然脸一黑,丢下团扇就拎起了云深的耳朵,瞬间宛如泼妇附身,“你嫁不出去就是不让娘活啊!”
不得不吐槽一下我朝以琴会友的传统,琴艺作为相亲的利器,那是贵族女子必备的生存技能。
不会抚琴等于泼妇。
云深这辈子的理想就是变成一个嫁不出去的泼妇。
“哎娘!娘!你别生气,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云深摸着耳朵道。
她一服软,陈氏也就放下了她的耳朵,又拾起团扇,恢复了一派淑女作风,“快点儿,别让先生久等了。”
云深脑子转了一下,不对啊,这谢云深十岁的时候早已经凭琴艺杀遍四方,家里虽然还请先生教另外的几个女孩子,谢云深却是不用上课了啊。
“娘,请的是哪里来的先生啊?”她狗腿地上前给陈氏捏了捏肩。
“是你祖父从延州请来的商先生,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琴师,”陈氏忽然羞赧一笑,“而且啊,长得还很俊俏,你见了保管喜欢。”
云深听了一个哆嗦,她这个娘,不但喜欢弹琴,更喜欢谈情。
这边分飞已经帮她收拾好了包袱和琴,“小姐,走吧!”
商先生?云深琢磨着,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若是有名的琴师,没理由她会不知道。
况且当年它一直跟在谢云深身边,不可能有什么它不认识的人啊。
眼下正是冬季,谢府中银装素裹。
云深随便看了一眼,跟前世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她现在有鼻子有眼,觉得更冷了。
授琴的教室里燃着数个炭盆,此起彼伏地毕啵作响。
她走到琴室门口,感觉到阵阵暖意传来。
教室里琴音渐消,忽然安静下来,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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