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杰觉得他这话说了也像没说,他叹息一声:“周边的这些小国,哪个不是各怀鬼胎,又怎么会由得我们控制?”
纪泓烨不语,这话说起来确实容易,而做起来也确实难。但是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他对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孙文杰沉默了许久,在脑海中又把各国的形式大致分析了一遍,又跑到地图前面去研究。最后得出结论,纪泓烨刚刚的想法,基本是不可能达成的。
他又走到纪泓烨跟前,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缓声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是不是对你的前夫人还念念不忘,所以这是在队北疆手下留情。”
纪泓烨不想告诉他,他一心想杀的名乐侯就是他的前夫人。如果他真的是有私心相互,又怎么可能在她陷入这样的境地,而始终不出手。
私情是私情,国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他对她早就没有了情。他如今的出发点,自然也是为了大宁。
旧貌早就该换新颜,这是大宁早晚都要经历的事,而现在似乎就是个不错的契机。虽然说这个决定可能有些危险,但如果成功了,大宁就真的是重生了。
孙文杰看着他,忍不住哀叹一声:“若是那么多官员纷纷下马,我们是不是就要抓紧选新人了?”
“当然。”
“可是新人哪里是那么好选的,如今都是世袭制。每一个掌握重权的官员,都已经为自己培养好了接.班人。”孙文杰想到这里也头疼:“要想放进去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纪泓烨神色一如往常平静:“没事,左右我已经选了一些。”
孙文杰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就是那种眼睛瞪得很大,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你选的人,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那我先回答哪一个。”
孙文杰刚刚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像是烈火上被浇了的水,只剩下冒烟的份儿。他兴质缺缺的坐在椅子上:“那你说,你选的人在哪?”
“翰林院。”
孙文杰听了他这话,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这几次做监考官,是不是就是为了在众举子中选人?”
“是。”纪泓烨这语气依然是波澜不惊,仿佛他去做的,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孙文杰看着他的眼神可就更加奇怪了,最后渐渐转变成笑意:“未雨绸缪,原来你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当然,这是大事,当然要提前准备,每一个关节都不能疏忽。”
孙文杰看着纪泓烨的眼神更加崇拜,他淡声道:“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既生瑜,何生亮?”
纪泓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声打破了他所有幻想:“没必要,因为全然不在一个等级。”
孙文杰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得有些跳脚:“纪三,你要不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说了句坦诚话吗?”纪泓烨终于舍得转头,眼神中却隐隐含着笑意。
“哈哈哈,我真的是服了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从你的阴影下活过来的?”
“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你。”
孙文杰往上撸了撸袖子,气急败坏的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吧,我要和你决斗。”
“我身边带的是纪小白。”
这一句话对孙文杰的打击是致命的,他利落的把袖子落下来,清了清嗓子:“你要不留在我府上用午膳?”
“嗯,可以,吃什么?”
孙文杰皮笑肉不笑的说:“鱼。”
“好。”
“就不怕我下点药毒哑的你。”孙文杰小声抱怨。
纪泓烨的耳朵很灵敏,尤其是在这一年他眼疾频频复发之后。他全然当做没听见他说话,依然是看着窗外。
“我园子里的景致也没变,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喜欢看外面?”孙文杰也走到窗前,模样十分不解。
“我只是觉得你院子的这些葡萄架,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孙文杰无奈:“你可别寒碜我了,那里本来种的是松树,就是按照格局来的,风水好。可我家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就要在院子里搭葡萄架,还偏偏选中了这块。”
“最后不是还应承了吗。”
“我不应承有法子吗?”孙文杰宠妻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平时他挺介意别人说他惧内,但在至交好友面前,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纪泓烨看着那些葡萄架,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却在翻滚。他微微闭上眼睛,一些对话便清楚地印入脑海里。
“三爷,夫人要把那些松树砍了,说是要在那里种梅树。”
“由着她。”
“可是,那不是坏了风水吗?”
“无妨。”
“可这几棵松树是您特意让人移植到这的。”
“我说了都由着她,你想让我重复几遍?”
纪泓烨复又睁开眼睛,一向平和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迷茫,他似自言自语一般说:“我当初对我的先夫人真的很好么?”
孙文杰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就据实回答:“哪里是一个好字能形容的?”
“你说说看。”
孙文杰似乎也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眉开眼笑,就连声音都变得异常轻快:“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薛家起的那场大火?”
“记得。”
“你夫人那一日不是再赴宴吗,你怕她出了危险,带着龙义在街上策马狂奔。当时朝堂上的那些老头子都参你了,说你完全不顾身份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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