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宗玄奕整整两日一宿没睡觉,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怎样都睡不着。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纳兰锦绣的脸颊渐渐和徐锦笙重叠,这种陌生感让他也有些排斥。
虽然他表现出来总是强横又霸道的,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其实是没自信。他不确定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让她爱上自己,毕竟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时刻在提醒着他们。他忘不了,她就更是了。
如若她还是未嫁之身,他总能让她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至于接不接受,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同她耗,他一直守着她,想必总有一天能让她回心转意。
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同了,她早已嫁做人妇,还要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在她嫁给纪泓烨之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恨自己当初怎么没认出她来,以至于让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
他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而她也嫁了他人。如此算来,他们就算扯平了。他眼眸变得渐渐深邃,有些事情本来还可以迟些再发生,如今却是等不了了。
纪泓烨,必须要万劫不复!
“相国,纪阁老……纪阁老的夫人早产了。”陈智措辞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虽然他知道相国听了会不高兴,但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
“你说什么?”宗玄奕蹙眉,之前大夫给看的时候不是说无碍吗?
“属下已经差人打听过了,确实是早产了,生了个男孩。”
宗玄奕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感觉,因为他觉得心里面完全是木然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她,既然是不足月,那她一定是吃苦了。
陈智一向最了解他,赶紧又道:“母子平安。”
宗玄奕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平安就好:“她之所以会早产,可是因为纪泓烨难为她了?”
她是从相府逃出去的,而且本来他还打算要把她藏到那条暗道里,却不曾想,她早就知道了机关所在。只不过她在相府待了这么长时间,怕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解释不清楚更好,他们最好因此生了嫌隙,这样倒是能让他省去不少麻烦。只不过他唯一不忍的就,她会因此伤心。她素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既然肯嫁给纪泓烨,想必是动了真心的。
“那就让宫里的人再缓一缓,暂时先不要动手了。”
陈智下意识的擦了擦冷汗,相国让人给永隆帝下毒,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不过因为用的是****,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
前两日开始,相国忽然决定要用虎狼之药,这样的结果就是永隆帝挨不了多久就会暴毙。一国之君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即便是能过文武百官这一关,只怕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他就自作主张的决定,没有让那人换药。
如今宫人用在永隆帝身上的药,他也挨不了几年了。从自己身体开始轻微不舒服,到一直走向死亡,这个过程有几年的时间,所以没人会怀疑的。
宗玄奕看出了他的心虚,微勾了下唇角,半是讽刺的说:“你如今是胆子大了,都晓得阳奉阴违了。”
陈智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他动了怒,赶紧跪在地上,态度恭敬:“属下只是觉得相国也是一时冲动,只要是静下来想一想,就一定知道这般做是不妥的,所以才……”
宗玄奕眉目冷峭:“你是长本事了。”
“属下不敢。”
宗玄奕自然也知道陈智这次做的没错,并不打算过多的苛责于他。他冲他挥了挥手,一副十分烦躁的样子:“你让人留心纪府的动静,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智依然跪在地上,神色间颇有些为难:“不瞒相国大人,自从那日纪阁老和彭侯来之后,纪府的守卫就更加严固,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放进纪府的那些东西,难不成一个个的都瞎了吗!”宗玄奕这么多年把持朝政,在金陵城可以说是无人能挡其锋芒,他已经不习惯自己被阻碍了。
陈智见他这般生气,就更是不敢站起来了。他低垂着头陈述事实:“纪府里的已经被拔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都是在院外的。”因为平时行动少,所以才没被人发现。只不过院外的这些,提供不了有用的东西。
宗玄奕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纪泓烨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一定要沉得住气。他挥手示意陈智下去,用力揉按着自己的额头。他若是理智稍微差一点,一定会带人冲进纪府,把人抢回来不可。
但是他心里清楚,锦儿一定是极爱惜那个孩子的。她有多喜欢孩子,又有多渴望能做母亲,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再是不想看见那个孩子,也不忍心让她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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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孩子的满月日。这一个月对纳兰锦绣来说,还真是倍感煎熬。
因为孩子生在了年下,过年的时候,府里因为添了新丁过得好不热闹。可惜她都没有机会出去,最多只是站在窗前,抱着孩子看纪小白放烟火。
月子期间孙太医时常会过来诊平安脉,而且还给她开了不少调理身子的方子。经过这一次,她对妇科还真是理解深刻,以后即便算不得精通,也要比寻常大夫强了不少。
“夫人,今日肯定会来不少宾客,您看那件水红色的褙子可好?”如意觉得小少爷的满月宴是喜事,虽然平时夫人都表现得很低调,但这一天自然要明艳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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