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对付云妃?又是谁在帮云妃?”
钟迟迟问得有些困惑。
目前看来,如果非说云家有什么特别的话,至少现在看起来,只有一个特别美貌的女儿。
“或许只是陛下在帮她吧?”李长暮不是很在意地猜测着。
钟迟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怀疑云妃背后另有其人,有人借云家落魄将云妃推到了李长夜面前!”
李长暮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想?陛下素好美人,云妃这样的姿容不难被发现。”
钟迟迟道:“我今天试探了云妃,她心虚了!”
李长暮沉默了。
“或许只是有人利用云家的落魄收拢了云妃为己用吧?”钟迟迟幸灾乐祸地说。
这不就意味着有人要给李长夜找麻烦吗?
李长暮又沉默了片刻,道:“云妃的底细我会继续查的!”
钟迟迟点了点头,但这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个问题——
“那个刺客还是查不到吗?”钟迟迟问。
李长暮摇头:“陛下交代了羽林军大将军崔离负责追查,如今崔离也不知所踪——”顿了顿,神色微凝,“如果那个刺客真的……迟迟,你再搅和下去,也会暴露的!”
钟迟迟笑了:“我哪有那么不济?”
李长暮无奈地看着她。
钟迟迟抿了抿嘴,低声道:“那个刺客本身不会巫术,只是武器上被人下了咒,这世间,能在物件上附着巫咒的人,还会有谁?”
李长暮沉默片刻,问道:“迟迟,你一直没有说,月眠是怎么失踪的?”
钟迟迟沉默地笑了笑。
那个预知梦,她和杨月眠的事,确实都没有向李长暮提过。
她也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
“他给我喂了一种药,药效退后,他就不见了……”钟迟迟淡淡地说。
……
在被李长夜宣政殿召见之前,钟迟迟都是昼伏夜出的作息,被打乱了几日,今天总算得空多睡了会儿,可以恢复夜里的精神了。
夜近子正,钟迟迟在床上睁开双眼,一眨眼的功夫,披衣而起,推窗而出,人未落地,便在窗台上轻轻一点,身如飞燕般跃到了屋顶,瓦上落脚时悄然无声。
长安漏夜,月淡星疏,人影朦胧如纱,浅浅的,在高低错落的万千屋脊上一闪即逝。
从常乐坊出来,一路向南,飞身入大慈恩寺,直奔大雁塔,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歇或凝滞。
直到大雁塔下,才脚步微微一顿,提了一口气,随后身子轻飘而起,如同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盈盈然飘到了二层塔身,继续攀檐走壁而上。
她自幼在庸山长大,庸山三千奇峰,十六年下来,几乎没有她没爬过的了,千百丈的悬崖峭壁也徒手爬过,何况只有九层的大雁塔,不过须臾,便到了塔顶。
夜色微茫,御风而立。
这里是长安城最高的地方。
杨月眠说过,惟至高处,方能感知天意——然而她在庸山最高的青岩峰顶感知了十几年,也没感知到天意,当然不指望大雁塔能让她顿悟。
但高处感知更广却是真的。
她盘腿虚坐塔顶,闭眼,观心,食指凌空画下数道符印,合于掌心,五感放空,逐渐去感知以她为中心、一圈一圈扩散出去的空间。
脚下的大慈恩寺内佛光隐隐,这寺中确实有得道高僧;
北面的大明宫沉寂一片,可见那个什么道一真人就是个骗子;
再往城外扩散,偶有微弱之光,可能是一些天生灵感的人或物;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杨月眠。
符印的效力渐渐散去,她缓缓睁开双眼,幽深的瞳眸中映出一缕异色,如暗夜流光。
没有杨月眠,没有巫咒,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
次日,浴堂殿中。
不用视朝的日子,李长夜都不会起得太早,尤其这几天夜里有点难熬。
睁眼后,他下意识地先去摸了摸枕边,冰凉冷硬的触感入手,心里涌起一股惆怅。
美人儿也不莽撞,一次失手,估计要蛰伏很久了。
他坐了起来,把宝剑拿在手里,拉出一段剑身仔细看了看,纤柔软媚,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宇文断善品剑,却说不出这柄软剑的来历,但并不妨碍他对这柄剑的惊艳。
“这柄宝剑面世应该不超过十五年,但足可与十大名剑媲美!”宇文断爱得差点没跪求赐剑。
李长夜的目光缓缓抚过剑身,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噌”的一声,将软剑入了鞘。
绝世的宝剑,绝世的美人,真是令人万分期待呐!
但愿美人儿不要令他失望……
“陛下?”隔着帘子,高福轻声唤道。
李长夜将宝剑随手往床上一丢,掀被下床,高福忙带着内侍宫人卷帘入内,伺候他洗漱。
高福一边伺候着,一边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这位天子虽然不好捉摸,好在他是伺候惯了的,隐隐约约从他慵懒俊美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躁动,再联想起李长夜已经好几日没召幸后宫了,心里便有些懂了。
待梳洗完毕,高福轻声问道:“陛下可要召钟娘子进宫伴驾?”
李长夜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来给想个正经的理由?”
高福苦了苦脸。
天子召幸,还需要理由?那么一个未婚小娘子,直接纳了就是了,还需要理由?
李长夜想了想,吩咐道:“你去跟太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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