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厅堂,堂前庭院中整齐的种着苍翠的樟木树,红木雕花栏被擦洗的一尘不染,到处透着新鲜二字。
秦云舒端坐红木椅上,眸里带着留恋不断逡巡。
候在一旁的柳意瞧出自家小姐眼里的不舍,顿时困惑万分,小姐今天太反常了,在宫中的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常的厉害!
这时候,王管事拿着账本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递上。
秦云舒接过翻看时,周嬷嬷才慢悠悠的进来,神态极为放松,双眼笑成一条缝。
“大小姐,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银两方面还能有什么……”
说的正起劲,此刻,一道带着厉光的眼神嗖嗖而来,周嬷嬷吓的心一阵咯噔,莫名的慌张。
直觉告诉她,这回大小姐不好唬弄了。
啪,账本被猛的拍在红木桌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所有人震住了。
秦云舒面上泛出道道厉色,原本柔和的眸子也跟着锐利起来,透着不符合年龄的骇然。
“周嬷嬷,平均每个月花三十两碎银,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说到后面,声音陡然变大,厉色满满。
周嬷嬷一下子懵了,嘴巴张了好几下,说话时也是懵的,“我没花那么多。”
三十两,怎么可能呢,算上她赌博输的,也没那么多呐!
周嬷嬷刚这样想,突然一个激灵,眸子跟着亮了,“大小姐,你冤枉我了,我真没……”
秦云舒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白纸黑字,账本上写的清清楚楚。”
说着,她看向柳意,“带几个小厮去来记当铺。”
被点名的柳意一愣,但她来不及多想,连忙福身,“奴婢这就去。”
听到来记当铺四个字,周嬷嬷更慌了,赶紧拽往外跑的柳意,随即噗通跪下,声泪俱下。
“姑娘,你是不是听了闲话?老婆子我瞧着你长大,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一时之间,哭声越发悲怆,老泪纵横,像是被恶毒主子欺负一般。
可她哭的悲伤,拽住柳意的狠劲丝毫不减。
一旁的王管事面上默不作声,实则无比困惑。
只有他清楚账本上写了什么,周嬷嬷花销多,但每月开支都在合理范围内,什么时候三十两了?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大小姐故意整治周嬷嬷。这就让他不懂了,大小姐十分敬重周嬷嬷,怎么会……
“周嬷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府外的那些事,打算瞒我到何时?”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起身,缓步走到周嬷嬷身旁。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周嬷嬷,懵了傻了,她赌博欠债的事传到大小姐耳朵里了?
“秦府家风严格,容不下嗜赌成性的人。王管事,派人发卖了。”
发卖两字一出,王管事双眼不禁瞪大,“发……卖?”
跪在地上的周嬷嬷哭声立马止住,彻底崩溃了,也不拽柳意了,连忙扯着秦云舒的衣摆。
“大姑娘,老婆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怎如此狠心?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万万不能啊!”
周嬷嬷在大户人家呆了几十年了,发卖是最要命的。一旦被卖,就沦为贱奴了。对付贱婢的招数,痛苦不堪。她一大把年纪了,吃不消啊!
想到这,她哀求的更加厉害,“你这么对我,死去的太夫人知道,地底下会不安!”
秦云舒唇边泛出冷笑,“若我不这么做,她才会不安。”
秦府想要安宁,内宅必须稳妥,存了私心的刁奴,坚决赶出去!上辈子吃了这亏,今生定不能!
周嬷嬷听出她话里的坚定,双手死死握住,不管不顾的朝着秦云舒磕头。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每次力道都重,额头快磕出血来了,声音也嘶哑了。
“姑娘小时候身体不好,我日日煮药膳,寒冬腊月也不停,膝盖毛病就这么落下了。现在姑娘大了,老婆子不中用了。”
秦云舒看着她悲戚的样子,如果没有重生,听了这话肯定心软。
但现在,她知道,好听的话全部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秦云舒轻笑一声,也不多言,只撂下一句话,“派几个人处理。”
话音刚落,周嬷嬷也不磕头了,红了眼嘶叫起来,“姑娘的心这么狠,哪个男人敢娶?你这样对我,我死了,一定要去太夫人那说你!”
喊叫间,根本不顾主仆礼仪,甚至朝秦云舒扑去。索性王管事和柳意利索,忙拖了她下去。
秦云舒一脸常色,静静的看着周嬷嬷被拖出去,人影已经不见,嘶吼声依旧盘旋。
渐渐的,声音也跟着消失,彻底清净了。
秦云舒站在庭院中,抬头看向粗壮苍绿的樟木树。积雪压了满树,依然生机勃勃。
她要秦府和这树一样,无论多大的风雨,都能扛过去。她的至亲,永远在身旁。
“舒儿。”
带着慈祥的苍劲男人声忽然传来,秦云舒的心跳猛然加快,这声音,她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了?
她的父亲,为她上树摘枣,不顾旁人言语,准她爬上他的背玩骑马,下雨天大半伞都在她这边,她问起来,他只会说。
“爹的小舒儿心疼了?没事,爹喜欢淋雨。”
秦云舒再也无法控制,转身直接朝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
父亲还是喜欢穿深灰色外袍,用他的话说,颜色深耐脏,灰色显的人也随和。
“阿爹!”
秦云舒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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