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扛着他,向左边的下水道走。亚瑟咬牙,哑声,“让我下来!”话音没落,该隐已拽着他潜泳。亚瑟没做好准备,呛咳不断。
该隐微松了手,亚瑟冒头喘两口气,还没喘匀,又被该隐拽着向前面遛。
你他妈,让我喘匀气啊。
亚瑟小眼翻白,才重见天日。
面前,一片浩瀚荒原。该隐沉默,赌对了。
他只用了三小时勘探地形,发现这条暗沟,污泥遍地,本来并不打算走这条路,但是这里并不像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车停在不远处,该隐把亚瑟扛进车里,开动。
亚瑟回过神了,拍车门,“滚!”
“是让我滚,还是你要滚。”该隐笑。
亚瑟瞪着前排的该隐,“你。”
“我的车。”该隐嬉皮笑脸。
亚瑟怒瞪他,半晌没说出话,他伸手开车门。
车门已经被该隐锁了。
亚瑟开始气的打嗝,脑门锃亮。
该隐淡淡地看着前面,慢慢移动方向盘,车在荒野里似一阵风。
“亚瑟。”他说,“我们只是想活。”巨大的引擎声里,他声音不大,却一字字似利刃,说的现实说的狠,说的第一次这么正经,他慢慢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伪善,也不是假慈悲。我们只是想活,活命而已。一直以来,不都这样么。”
他笑了,“什么正义,什么邪恶,什么国家,什么爱。”该隐的眼睛慢慢眯起,然后凝聚,“他们要杀你,你便杀他。”
他抬头望天,荒野里的太阳,那么大,那么刺眼,那么昏暗。
亚瑟安静下来,“你不会明白。”他沉默,“该隐。你永远不会懂。你已经瞎了,你瞎了。”
“没有上帝。”该隐慢慢歪了头,“瞎便瞎吧。”
肠子,一点点顺着旧伤口流出。
该隐慢慢低了头,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肠子往肚子里塞。
忽然,身后再次传来枪声。
该隐抬眸,把粘液往身上随便一抹,咬牙把车颠入临河的荒林,横在一处,跳下,弃车,再次扛起没有半点力气的亚瑟。
淌河而过。
亚瑟沉默,伏在该隐背上,“我搭好的线,被你毁了。”
这次死这么多人,连战花红会不会牵连刃,还会帮刃么?
该隐笑,“为谁?”他想了想,喘口气,“为了你亲爱的弟弟?”
“不是你。”亚瑟冷冷地。
该隐勾起嘴角,低头看着慢慢滑下的肠子,“哦,隋刃?”
“这个,你管不到。”亚瑟还是冰冷。
该隐深一脚浅一脚在河里淌,他忽然弯腰,低下头,慢慢单膝着地,跪在冰冷的河岸,亚瑟似乎感觉到他不太对,“你…”
该隐已经重新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亚瑟看着他单薄到锋利的肩峰,他一直在走,他一直不放开他。他肩膀已经微烫。
亚瑟忽然尖利地吼,“让我下来!”
该隐舔了舔流进嘴里的汗液,弯唇角,露白牙,“只有我知道隋刃的解药在哪里。所以…”
亚瑟僵住,视线微凝,“什么条件。”
该隐笑,“你还真宠他。”
他慢慢攥起指骨,“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老实养好伤,站起来跟我的藏獒打,我就给你。解药的位置。”
亚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次的条件这么容易,他沉默,“又是游戏么。”他笑笑,“如果我打赢了,可以随便把它烤了吃么。”
该隐弯起唇角,“我曾看过中国的一段话: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微辣。再来瓶雪花,让我们勇闯天涯…”
他低头轻喘口气,紧了紧肩膀,把亚瑟往上抬了抬,继续向前走,“秘制还是微辣…随你。”
很久不见这样的该隐,亚瑟不习惯。
他闭上眼,睫毛微颤,似乎在逃避。
…裴。
对不起。
这次,我不知道我的行动,是对还是错。 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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