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说道:“你也太能扯了,这披风就是在你说的最好的店铺里买的,怎还能分得出个三五九等来。”
江振子脸上肥肉跳动了几下,慢慢解释道:“你想错了,不是这件披风分三五九等,而是我让去你们去采办,去买这件披风,这件事情你们办得如何。你们做得好不好,这就可以分出个等级来。”
王贵拿出披风,往江振子怀里一塞,说道:“老胖子,披风就在这里,说说我们买的这披风是什么等级?让我王贵见识见识。”
江振子依旧不紧不慢,左手抱住披风,右手举起一只手指,悠哉游哉地说道:“采办第一要素,是货值相当。物超所值为之上等,物有所值为之中等,物品低于所值为之下等。你们说说这披风买得物超所值还是低于所值?”
岳飞听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一时也想不到错在哪里。
王贵和张显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道:“我买的这件披风绝对是物超所值。”
江振子也笑了,问道:“何以见得?”
王贵得意洋洋地把“隆兴行”的耳背老伙计如何听错管账先生的话,他如何将错就错,以十一两银子买了价值十七两银子的披风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江振子把脸转向岳飞,问道:“王贵这小子怎样去买这披风,你好像一点都不清楚哦。”
岳飞脸色一红,还没开口,汤怀插话道:“不就买件披风吗?王贵钱多,他去买不就成了。”
江振子扭过头来问王贵:“你怎么知道这件大号青花贡缎披风价值十七两银子。”
王贵理直气壮地说道:“是‘隆兴行’的管账先生说的,整数十七贯钱。”最后一句还模仿管账先生那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众兄弟哄堂大笑。
江振子也笑了,而且笑得格外舒爽,一副奸人得计的样子,说道“那管账先生说是十七贯就十七贯,你们没有去其他店铺比较一下?”
众兄弟顿时愣住了。
“还是给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们讲清楚,免得你们自以为是。”江振子继续说道:“那老伙计和管账先生已经配合很多年了,他们把这一招称为‘耳背**’,专门来对付那些外乡人或是贪小便宜之辈。这件披风最多值五贯铜钱,管账先生和老伙计演这一出戏,你们还以为有便宜可占,岂能不上当?”
王贵顿时脸红耳热,支吾道:“这么诚实的老伙计居然是个骗子!!!”
江振子问众兄弟:“我把一盘菜撤走,你们可同意?”
众兄弟都不吱声,江振子拍了两下巴掌,一个店小二走了进来,把放在桌面中央最大的一盘牛肉给端起,拿出去了。
江振子举起两个手指,说道:“你们被骗的还不止这一个哦。”
众兄弟你眼望我眼,都不明白江振子所言。
江振子望着王贵,问道:“你的布料呢?”
王贵猛然醒起,便问岳飞道:“大哥,那布料你是不是忘了拿回来?”
岳飞全然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反问道:“什么布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贵急了,说道:“你不是让隆兴行里的一个后生伙计来向我要五两银子,去隔壁布料店面买布料寄回乡下吗?”
岳飞心里一沉,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当时店里是有个后生伙计过来,很殷勤地接待我,介绍给我各种衣物,还问我的姓氏,我一时不察,就把名字告诉他,但我并没有让他做任何事情。”
王贵听罢,愤然指着江振子道:“敢情你叫我们去了一个黑店,专门骗取钱财的黑店。”
江振子大力一拍桌面,“嘭”的一声,桌上的碗筷盘碟都跳了起来。江振子语带轻蔑地说道:“我已经跟你们几兄弟讲的很清楚,这是药引,知道吗,是用来测试你们办事能力的药引。我江大胖子的差事可是轻易能办得了的吗?是药三分毒,你们不懂吗?”
兄弟众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驳。
江振子语气略为放松,慢慢说道:“你们以为所犯的错就这两样吗?远远不止,让我一项一项给你们列出来。”说完,又伸出第三根手指,说道:“第三项,你们去到隆兴行,第一时间不是先办正事---采办披风,而是被店里琳琅满目的衣物所吸引住,浪费时间;第四项,领头的不闻不问,任由下面的人做决定,上下沟通不畅;第五项,经手人立身不正,行为不端,贪小便宜,导致被骗;第六项,不货比三家,不侦察情况……”
江振子一口气数了七八项错误所在,最后说道:“这件事情,还有比你们办得更差了吗?”
兄弟几人羞愧得无地自容,几乎想钻入桌底。
江振子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也不故弄玄虚了,就给你们交个底,我要传授给你们的这个‘一字兵法’,一字记之曰‘骗’,整部兵法就只有一个‘骗’字。但你们千万不要小看这个‘骗’字。这个‘骗’字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变化无穷。比如名闻天下的‘三十六计’,有哪一计能离开这个骗字?又比如那隆兴行所用的‘耳背**’,就包含了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无中生有’等等计谋。”
江振子稍作停顿,放下手指,拿起茶杯,深深地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我说陈桥兵变是‘一字兵法’的开首篇,因为‘黄袍加身’是赵家兄弟在骗天下人。为什么我说披风是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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