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见众人听了自己转述那和尚之言后都面有惊异之色,便也轻叹一声,接着道:“我听那和尚猜出我丫鬟身份,也是吃了一惊,我曾听少主说起过,说这世间确有未卜先知之术,但只太古巫族有此神通,少主还说那巫族早已举族灭亡,是以当今之世给人算命的全是骗子,我想起少主这些话,心中便认定了这和尚是招摇撞骗之辈,当下便对他言道‘你这和尚倒有眼色,看出了我的丫鬟身份,若不是我身着下人服色,还真叫你骗过去了’,谁知那和尚只一笑,又轻描淡写地道‘你虽是下人,却并非出于小户人家,我观你印堂之下隐有一片血红,若有若无,几不可察,这抹血色主父母早亡之劫,想来是你全家都遭了血光之灾,只你一人得贵人相救活了下来,不知是也不是?’我听这和尚说了这几句话,心中蓦地一酸,立时掉下泪来,心中便想,莫非……,莫非这和尚真有识人命理之能?”
莫瑶只上次来宁都时与春云相处过十余日时光,对她的身世并不熟知,这时听她这般说,不由眉头大皱,问道:“怎么,那和尚又全说对了?”
春云点头道:“不错!我家本是宏州望族,举家出游遇到贼人,我父母连同两位兄长尽被贼人害死,当时仇大当家恰巧路过,便将一众贼人尽数杀了,将我救了下来,老爷怜我无处可去,便带我来了叶香居。这和尚单从我面相便将我身世说了个**不离十,实是由不得人不信。”
一旁陆嫣一直坐在椅中未发一言,听春云说到此处,忽地轻叹一声,接口道:“春云的身世,我一向熟知,只是这是她的伤心事,大家从不轻易提起,那和尚与我们素昧平生,居然将春云的身世说得如此详细,实是令人惊异,我当时听了那和尚之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谁知那和尚说完春云,又忽地朝我一笑,说道‘这位女施主却是天生有福之人,天生不知愁滋味,家财亿万,未嫁时得父兄庇佑,无忧无虑,般般遂意,样样称心,老衲观你面相,双颊饱满,眼目如星,正是旺夫之命,将来嫁得如意郎君,必能使夫君青云直上,位及人臣,似你这等女子,正是天下女子人人羡慕的极品命格,老衲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恋红尘,认定众生皆苦,须求解脱,但若世间人皆似姑娘这般富贵满堂的命格,怕是体会不到什么凡尘苦楚,也就不用再寻求解脱之道了……’”
陆嫣说到此处,脸微微一红,微一摇头,接着道:“未来之事,谁也不知,但这和尚说我生来富贵,未嫁时得父兄庇佑,事事不须劳心,却真是半点不错。我听他说得句句符合,不由怔住,苏姑娘见我和春云听了这和尚之言,便都如身中雷击一般愣在当地,便明白那和尚所言无差,苏姑娘微一犹豫,便对那和尚道‘大师父,你方才说我面相奇特,却不知是怎生奇特法?’”
莫瑶听到此处,忽地长叹一声,喃喃道:“我这傻妹子,终于还是着了道儿,这和尚有备而来,以有心算无心,婉儿涉世不深,不明人心险恶,原是极易受骗……”
陆嫣听莫瑶如此说,不由瞪大了一双杏眼,讶道:“受骗?难道那和尚不会算命?”
莫瑶见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由苦笑一声,摇头道:“春云方才不是说了么,巫族早已举族而亡,如今遍寻神州也找不出一个会推算命理之人,你们在街头遇到一个胖大和尚,如何能推人命理?”
陆嫣脸上仍满是疑惑表情,轻声道:“可……,可那和尚给我和春云算命,确是半点不错啊!”
莫瑶又是轻叹一声,缓缓道:“陆姑娘,日后之事,谁也不知,这和尚无论怎生胡说,都不会被拆穿,至于过去之事,要说对更是简单,只需花点时间打听清楚便是。你生来富贵,得父兄庇佑,但凡识得你之人尽皆知晓,至于春云的身世,想来知道的人着实不少,这和尚只需花点银子,要打听清楚又哪里是什么难事?”
陆嫣听莫瑶这般说,脸上微露失望之色,喃喃道:“原来什么天生富贵,注定的姻缘都是骗人的……”
莫瑶心系苏婉安危,自无暇理会陆嫣这等小心思,只轻叹一声,转头问春云道:“春云,婉儿让那和尚算命,却不是那和尚对她又说了些什么?”
春云也叹息一声,说道:“我当时也被那和尚唬住了,只当他真是什么世外高人,因此听苏姑娘相问,便也凝神倾听,那和尚静静瞧了苏姑娘片刻,忽地轻叹一声,说道‘我佛家讲人有七苦,姑娘是仙家人物,若仙缘深厚,便可得脱生老病死之苦,但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三苦,便是仙家人物也不得脱,我观姑娘是大有佛缘之人,我佛慈悲,大开方便之门,有无量法可破执念,解痴心,救众生脱离苦海,只是姑娘心中羁绊颇深,六根不净,难得解脱,若要不受此苦,只能紧握智珠,疾挥慧剑,斩却三千烦恼丝,心与此身脱红尘,从此便可得大逍遥,无忧无惧也。’”
春云说到此处,又是长叹一声,接着道:“我听这和尚越说越是不对,居然要劝苏姑娘出家当和尚……,不对,是出家当尼姑,当下便想斥责那和尚几句,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没想到苏姑娘听了那和尚这一番胡言,居然留下泪来,向那和尚盈盈跪到,泣道‘求大师慈悲,救弟子脱此苦海!’那和尚并不多话,转身便走,苏姑娘站起身来,对我和嫣少主理也不理,迈步便跟那和尚而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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