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唉声叹气的说着,暗淡的脸颊上也透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似乎这些话在心里掖了很久,无处倾诉,浑浑噩噩的过活,反而愈发的惆怅和烦闷。
我轻叹一口气,点了支烟说:“明后天装修工人回来上班,施工进度要赶一赶了,等店面开张后,那边少不了你的帮忙。”
秦仂啐了口唾沫,不屑一顾的说:“王老板,您能不能别提这茬?跟你干了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管了我几顿盒饭,工资一分没有,甚至还要倒贴,我图个啥。”
我讪讪的笑着,知道他心里怨气很深,自己又何尝不是惶恐万分、殚精竭虑的过活,我劝慰他说:“在熬一段时间,等店面盈利了,定不会少了你那份工钱。”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俩对视而笑,泯去了方才的尴尬,杯中见底,秦仂又拿来一瓶白酒,神志不清的说:“今天喝个尽兴,在家都没这样畅饮过。”
我哂笑道:“所以你就早早的回来了?”
他擤了擤鼻子,把酒斟满,大着舌头说:“那我不成了酒囊饭袋了,哈哈。”
我俩推杯换盏,谈的甚欢,酒席末了,我吁了口气说:“你觉得男人出轨,是不是一种罪恶?”
“不了解,我又没出过轨,再说了,现在男人出轨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没必要拿到酒桌上谈。”
他低声嘟囔着,年前理的头发现在又变的蓬乱起来,仿佛这个一隅之地,附带着一种让人颓废的魔法,久而久之,便会把人的激情和雄心消耗殆尽,懒人愈挫愈懒,最后,会彻底的迷茫、溃败、低糜、愚钝、腐朽、堕落。
我喝了一大口酒,小心翼翼的说:“假如我是一个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人,你还会做我的朋友吗?”
“你现在不就是这个德行吗?虽然没找到你红杏出墙的证据,但总围着你转的那个狐狸精,你要离她远点,欣妍那么好的女孩你忍心辜负吗?”
秦仂打了个酒嗝,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他很憎恶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可能跟他的家教有关,执一人之手,与一人终老,雪瑶便是他的感情归宿,如果这段姻缘未成,估计他都敢去跳楼。
我沉吟片刻,径自说道:“其实像你这样单纯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徒增烦恼。”
“你那是庸人自扰,没人强迫你去做一些烦心的事,还不是你自己大包小包的往肩上增添负担。”
他夹了一块海螺肉,蘸了蘸辣根,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那一晚,我跟秦仂聊了很多,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把酒狂欢,笑语纷飞,酒桌上觥筹交错,一片狼藉,但我话里话外还是提到了王苓,秦仂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表现的异常冷淡,他见不得王苓那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模样,但一说到欣妍,他便竖起大拇指,夸赞她是蕙质兰心,典雅端庄的楷模。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这个沉醉喧嚣的夜晚,孰轻孰重的问题,仿佛已经云开雾散了,在爱情的天平上,欣妍的分量,是王苓万万不能比拟的,那不是纯粹的感情,当中掺杂了太多的纠纷和荒谬,想到这里,我便有些释然了。
这一觉我睡的异常解乏,像秦仂说的,不想太多的话,内心的负担就不会太重。
上午,装修工人回到店里,开始着手准备店铺的装修工作,秦仂去雪瑶家拜年了,不知道雪瑶老爸对他的归乡之旅作何看法,只希望他能捱过这段艰难的冷战期。
我坐在店铺门前的椅子上,见装修工人进进出出的搬运着材料,一张宣传单飘到我的脚下,我捡起查看,是一张卖侗家酒的广告单,上面写了一首颇具意味的小诗:云伴贵客来远方,龙王出海到侗乡,笑脸敬客一碗酒,喝尽四水和三江,连饮连饮不要怕,饮得太阳下了坡,饮得月亮当空照,饮得星星落满桌。
我淡淡的笑了笑,不自觉的向街对面看去,王苓的店铺还在闭门营业的状态,门前堆着鞭炮的碎屑,放眼望去,红通通的一大片。
渣哥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后天回来,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的欢笑声和家人的呼呵声,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我劝他在家多待一段时间,他说得抓紧出来赚钱,上有老人需要赡养,下有孩子需要读书,家里生活压力太大,话里带着许多苦涩难言的无奈。
挂断电话后,我本想去库房看看,刚站起身,余光里有一个曼妙的身影,我看过去,见王苓双手插兜,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服,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修身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短靴,一颦一动,都散发着活力四射的青春气息。
她愤愤的看着我,那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无法泯灭的冷淡和愠怒,眸光犀利,如怨如诉。
我没理她,转过身直接向店内走去,但感觉她跟了进来,我有些烦躁,回过头,刚想说什么,她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声音很响亮,惹的几名装修工人在轻声低语,似乎很想让我俩打的更加劲爆一些。
我瞪大了眼睛,就连鼻息都变得有些紊乱了,脸颊上像是被碳火烘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热。
“你疯什么?出去…”
“啪…”
她抡起手又打了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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