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以为全世界都该帮她,轻轻松松便能求人办事。很显然苏薇便是这种人。
此时她已经迈步进来,端端正正坐在苏蔷对面,手里的帕子搁在案子上,一双妙目含着笑意。
依照以往苏蔷的性情,看到妹妹这样,恐怕早就添上茶水,等她讨要东西了。即便对方要的是自己珍而重之的宝物,也会忍不住送了出去。
真不知道这是善良,还是呆傻。
如今的苏蔷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嗅了嗅茶香,慢悠悠又放下,才淡淡道:“妹妹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听听。”
“长姐可一定要帮忙啊。”苏薇的眼睛眨呀眨,努力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惜她对面坐着的人并不吃这一套。
崔晚歌没有什么闺中密友,从十二岁起,便随着父亲在军营厮混了。敌人不会吃卖萌这一套,毕竟会卖萌的小兔,是最早被狼吃掉的。
“你先说。”苏薇对面的女子以手扶额,有些慵懒道。
苏薇红着脸笑了笑,说道:“那日以后长姐病重,有个事妹妹忘记问了。”
苏蔷睥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那日,便是苏薇告诉苏蔷自己要成为摄政王侧妃的日子吧。而所谓病重,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苏府上下瞒的很好,就连苏薇,也不知道苏蔷是自缢了。
“就是,就是……”苏薇支支吾吾道:“长姐知道摄政王喜欢什么吗?喜欢女子什么样的妆容?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聊些什么?过几天女儿节,和微郡主邀请我参加摄政王府晚宴。到时候妹妹我好知道见他说什么话。”
真是过分啊。
夺走了姐姐喜欢的心上人,还跟姐姐讨要对方的爱好。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
苏蔷差点就这么说了。
但是忽的想起真正的苏蔷很可能跟摄政王两情相悦,连摄政王喝水时哪只手拿杯子都知道。那么,该怎么答呢。
苏蔷咂了一口茶,看着苏薇的脸,等那张脸上明亮的眼睛锁住自己的口唇,才淡淡道:“喜欢——我这样的。”
说完这句话,她几分玩味地看着苏薇渐渐发白的脸,慢悠悠站了起来。
“怎么,不满意长姐的回答?”
她的手伸出去,在苏薇呆若木鸡的脸前晃了晃:“不怕告诉你,如今我已经嫁给太子,摄政王的事已经翻篇了。”
她说着捏住苏薇滑腻的脸揉了揉道:“所以,你少拿他的事你的事恶心我。不然……”苏蔷的手划过苏薇的面孔,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姐姐我就动用宫中私刑,把你丢到金水河里去。”
苏薇的脸抽了抽,一双眼睛里盈满了不解、气恼和恐惧。这是她没有见过的长姐,这个长姐不再什么都让这她,这个长姐身上,有类似死亡的气息蔓延。
苏蔷低头看着她,等她脸上的神色几乎扭曲,才松开手,掸灰般抚了抚身上的衣裙,抬脚走了出去。
真是的。
已经得了便宜,还没事拿把小刀扎扎人。你真当我是你姐了?这苏府没人教训你,不如让你尝尝辅国公府的手段。
教训过苏薇,苏蔷闻着这苏府的空气都是清澈的了。
用午饭的时候,坐在下首的苏薇不住地拿眼睛偷瞄苏蔷。苏蔷伸手拿一快糕饼,都能吓得她一哆嗦。
这就对了,她不是真正的苏蔷,没必要惯着这个妹妹。
饭后不久,陪同来的东宫小管事便暗示到了回宫的时辰。苏府众人自然不敢强留,依依不舍话别了许久,便送苏蔷到府门口。
回宫的路上,苏蔷特意唤了婢女小清和自己同乘马车。
小清脸上还带着回到苏府的兴奋雀跃,帮苏蔷安置好手炉,围上暖被,便乖巧地坐在一边。
“小清,”苏蔷取了闲置的手炉递给她道:“前些日子我病了后,有很多事情忘记了。你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认识摄政王的?”
小清刚刚接过去的手炉差点掉在地上,闻言略犹豫道:“小姐病了的事,老爷是绝对不让谈论的。那日一出事,知道的人就被送到百里以外的庄子去了。因为我和小和是之前宫里同意做陪嫁的,才没有送出去。”
苏蔷点头笑道:“我是问摄政王,又没有提起病了的事,你怕什么。”
小清这才放松了些,想了想道:“小姐第一次见摄政王,该是昌平十年秋猎的时候。因为奴婢会些拳脚、也会骑马,老爷便让奴婢跟着小姐。”
昌平十年啊,苏蔷的头微微抵在马车华丽的内饰上,随着车行慢慢摇晃。
那一年,崔晚歌也在猎场。
说是秋猎,其实皇族这几年颇懂休养生息之道,只是讨个打猎的名头,权贵们聚上一聚罢了。每年秋猎,不光皇子公主们会在,显赫士族之家的公子小姐也都会收到请柬。大家在京城以北百里处搭帐露营,白日里赛马戏耍打猎,夜间便燃起篝火弹唱助兴。以前皇帝陛下身体好时,偶尔也会出席。
崔晚歌那次陪着父亲,是真真正正打了一次猎。她那时候不认识苏蔷,也不知道苏蔷经历了什么。
或许猎场归来,她就对摄政王暗动芳心了吧。算起来,苏蔷今年十六岁。那么昌平十年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你说,”她身子前倾,一双眼睛里含着明媚的笑道:“摄政王他喜不喜欢……额,我?”
这话吓得对面的小清一个哆嗦,掩住嘴道:“小姐可莫要乱说了,咱们已经进了皇城,再不久,就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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