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朗星稀,如银似霜般的皎洁月色铺就在千里赤地之上,淡红叠银白,使人见此凋朱颜。
谷内盘膝而坐的姬歌正在闭目冥神调着养体内的伤势。
因为先前与于俗真那一战他的那幅类似于小洞天的江山社稷图的缘故使得当下他的身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所以姬歌只能小心翼翼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
像以前那种鲸吞天地山河灵气的“荒唐”做法他如今也就只敢想想了。
“呼~”
随着姬歌缓缓一口略微浑浊之气,他脸上的血色明显又增添了几分。
虽然依旧是脸色苍白但最起码比之先前刚被抬进谷来时委实强了不少。
而后又是半晌后,姬歌缓缓睁开了双眸,虽然神色疲倦但在睁眸的一瞬间在他的眸底深处有一道精芒一闪而过。
姬歌伸出右手轻轻虚握,感受着五指上传来的虚弱后,他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体内的灵力可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弥补损耗,但他在大战中亏损的气血却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而当下他最缺的其实就是时间。
随后他慢慢站起身来,微微掸了掸盔甲上的尘土,仰头朝着头顶上空高悬在夜幕中的那轮明月望去。
“督统大人。”看到姬歌起身以后,正在当值负责照料他的陶寄人走到他身边,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提醒道:“您重伤未愈还是坐下来好好疗伤吧。”
姬歌闻声转头看向这位虎贲营的指挥使,突兀间感觉有些造化弄人。
记得自己与他在城头初次见面之时还是为了隋有武,当时他与古有方一齐出面阻拦自己出手,当时两方剑拔弩张若不是因为上将军吴起出面可能就会在城头大打出手了。
而现在已经改名为陶篱下的陶寄人依旧是那支骁勇善战虎贲营的指挥使,只是随着大将军仲秋的身死而不再隶属于大秦虎师。
现在不管是陶篱下亦或者是那支虎贲营,都归属魏武卒,皆归他姬歌执掌调度。
“将军。”看到臣歌在自己面前恍惚失神后,陶寄人神色不变地说道:“大战在即还请将军尽快养好伤势。”
被陶寄人的提醒声打断了万千思绪的姬歌微微一愣,随后他轻轻摆手,说道:“放心,我知道这里当下该做什么。”
陶寄人闻言没有开口,只是也没有离去,他就这般陪同姬歌一齐站在了月色之下。
“陶兄,你说这一仗我们会赢吗?”的一声狐疑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清籁。
陶寄人听到姬歌的这番询问后沉吟了许久,最后终于开口回道:“会的吧。”
姬歌转头看向陶寄人,面露古怪之色,“感情你寻思了这么半天就给我了这么三个字。”
“这场大战事关两座天下往后至少数千年的气运走向,末将不敢有半分的猜测。”陶寄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姬歌闻言撇了撇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场仗我们败了,你想到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了吗?”姬歌掬捧月色在手,又转头看向陶寄人,开口问道。
陶寄人闻言微微摇头,“死都死了哪还会想这种身后事。”
“我也没想过。”姬歌笑吟吟地说道:“所以我们就只能在这场大战中取胜了。”
陶寄人看着这位天马行空让他完全跟不上思路的督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又是两两无言了许久后,姬歌冷不丁地说道:“陶兄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突兀一问的陶寄人先是一怔,然后满头雾水地摇摇头,“陶寄人心中只有家国二字。”
“那就是没有了。”姬歌眉眼微弯笑容和煦地说道。
不等陶寄人开口他脸上的神色一变,显得极为得意地说道:“我有。”
在骊山长城多是男子,甚至有的军营将士可以说是长年累月都见不到女子。
而黄庭在大秦虎师在青鸟大军中之所以那般受将士欢迎,除了她凭借女儿身立下煊赫战功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她的女儿身。
而在姬歌与她的那场擂台武比之时前者将她的假面挑落露出那张宛若远山芙蓉般的脸庞后,她在骊山长城百万将士中受欢迎的程度又高了数重境界不止。
虽然她现在只是天相境,但要论她在大秦虎师将士们中境界可是直达返璞归真二境。
也正因为长城之上女子极少,所以骊山将士们只知道家国仇恨,对儿女情长四字也大多是从几本志趣中道听途说来的。
而这当中自然也包括对情爱一事一窍不通
的陶寄人。
不过哪怕陶寄人对这种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也大概知道姬歌并没有同自己说谎。
因为在姬歌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到在前者的眼眸中有璀璨的星芒闪烁而起,熠熠生辉。
在那一瞬间,哪怕上天上的那轮琼钩都失色了许多。
“所以我更要让远在天边的她听到我凯旋而归的消息。”姬歌掷地有声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若是自己不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他岂不是有负了她,他怎么忍心?!
“那她喜欢督统大人你吗?”陶寄人好奇地问道。
其实他还想问究竟大人瞧上的是哪家女子,品行容貌又如何,只不过饭要一口口吃,问题要一个个问。
听到陶寄人这般询问后,姬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喜欢之人的喜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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