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就是气死父亲的凶手!简直是无赖啊,他还敢带人到这里闹事!章法气得浑身发抖,如鸡爪般枯瘦的食指颤颤巍巍指着程墨,半天说不出话。
墙头上,章府管家见自家家主回来了,高兴得直叫唤。
程墨越发笑得灿烂,道:“章大人不是堵在我家门口等我吗?我送上门了,怎么,不欢迎啊?”
“你……你……你……”章法一生气就结巴,这会儿身子抖成了糠,除了一个“你”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程墨走到他面前,脸上已是一片寒霜,桃花眼冰冷一片,道:“章老大人不幸身故,程某也很抱歉。但章家不分青红皂白,抬着棺材去程某府上,难道不该给程某一个说法吗?”
“你你你……你还要说法!”章法气得不行,丹田中一口气直往上冲,难得的说了一句完整话。
就在这时,大门“哗当”一声巨响,被撞开了,传出一片惊叫声和脚步声。可以想像,章府的人,特别是女子们,有多慌张。
同僚停手望向程墨,意示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程墨还没说话,章法见朱漆大门被撞得四分五裂,实在接受不了,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便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祖父!”临时组织十几个家丁,准备抵挡一下的章布见章法倒地,大叫,不顾一切冲出来。
程墨蹲下试了试章法的口鼻,还有呼吸,也就不管他了,抱拳道:“多谢诸位兄弟,大门既已破开,抬棺欺辱之事就此揭过。诸位先等等吧,看看哪位大人过来再说。”
说明了只是报章家抬棺闹事之仇,并不欲结新仇。众同僚轰然答应,撞门的人如同英雄般在同僚的欢呼声中来到八仙桌前。有人倒了酒递过来,十几人都连尽三杯,再次欢声雷动。
众人热烈招呼:“五郎,过来喝酒。”
随着大门轰然倒地,程墨在他们心中,也成了英雄。面对章家新的家主面不改色,依然下令撞门,把章家家主气晕在地,这得是何等的气概?在场众同僚很多人自问做不到。
章布双目含泪,抢上扶起,见章法胸前血迹斑斑,晕了过去,充满仇恨地双眼死死盯着程墨,咬牙道:“程五,章家与你不共戴天!”
程墨勾了勾唇角,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淡淡道:“好,程某等着。”
等你怎么跟我不共戴天。
“你们这是做什么?”京兆尹伍全带一群差役来了。
身为京兆尹,不眼观八方,目听六路怎么行?最近程墨成了京城的热门话题,先是官帽椅大出风头,接着和章家闹得不可开交。他的资料早就呈到伍全案前了。当然,如果不是接到上头的命令,伍全也不会过来。
穿过来几个月,程墨对吴朝的官袍有所了解,知道这一身是京兆尹,没有怠慢,抱了抱拳,道:“程某见过伍大人。”
长得还真不错。伍全心里暗赞一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章布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章法,嚎叫起来:“我可怜的祖父啊,你就这样去了,叫我们怎么办好?”
又死一个?伍全大吃一惊,顾不上和程墨见礼,抢上几步,伸手去探章法口鼻。见还有气息,才放心,登时不悦道:“章家小郎君,令祖晕迷不醒,快请大夫。”
你这样耽误时间,人要是死了,算谁的过失?
章布心里明白得很,祖父是被程墨气晕的,并没有大碍。拼着不延医诊治,迟几个时辰醒过来,也不能放过程墨。听伍全这么说,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嚎道:“大人要为章某做主啊,程小畜生先是气死章某曾祖,接着气死章某祖父,如此无法无天,置天理人伦于何地?”
章家的行径伍全如何不知?早就烦得不行。他翻了个白眼,心想,章秋八十多岁了,随时会闭眼,现在赖上程墨这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想到若是程墨有个好家势,真气死章秋,章家又能如何?不禁同情地看了程墨一眼。
程墨要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把他引为知已。
“救人要紧,来呀,快请大夫。”伍全示意两个差役过去,把章法放平,再看向章家破碎成一堆柴,可以送到灶膛去烧火的大门,一阵无语,半晌后问:“谁干的?”
话音刚落,一片轰然:“我们干的!”
或坐或站或喝酒或赌牌九的羽林卫都站了起来,拱卫在程墨身边,森然回应。
伍全吓了一跳,对这群皇帝亲军,他也不敢得罪。他在一个差役耳边说了两句话,再苦笑道:“诸位把人家好好的大门砸坏了,这可说不过去呀。”
这些人背后都有勋贵,他是京兆尹,要是勋贵们都跟他对着干,这京兆尹他也不用做了,收拾包袱回家种红薯得了。因此,话说得很温和。
张清跑去帮着扛木头撞门,武空却帮着调度,见酒菜少了,马上派人送酒菜过来,见有人打牌九,也过去摸两把。这时站在程墨身边,先仰天哈哈笑了两声,再冷冷道:“京兆尹好大的威风!章家抬着棺材大闹安仁坊,闹得百姓不得安宁时,可没见你出面。怎么,章家不好说话,我们羽林卫就好欺负了?”
随着他的话声,羽林卫们一个个对伍全以及一众差役怒目而视。
差役们大吃一惊,连退三步。这些二世祖在京里横着走惯了,要是看他们不顺眼,打了他们也是白打。
伍全苦笑,要不是接到上官桀的命令,他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哪会来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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