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还没说下去,季子安的身子居然莫名的颤抖了起来,面色也骤然发白,一只手捂在了胸口处,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见他说着,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身体也因此跟着遭罪,画倾城有些着急,也顾不得许多,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季公子,不要勉强自己,若是……实在不愿意去回想,那便不说了,好吗?”
季子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些日子没有动静的蛊毒竟然在他提及往事的时候突然发作,弄得他有些猝不及防。
强行压制住加固这个蛊的冲动,季子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有什么大碍。
画倾城皱了皱眉,无奈的看向苍无念。后者也对她摇了摇头,表示遵从季子安的意愿。画倾城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季子安的背,然后便干脆坐在了他的身边。
缓过劲来的季子安自嘲的笑了笑,“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当年的黎姬似乎很认命的甘愿死在我的手里,她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
望。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就连死,也不能让我好过。
“我在最后那一刻,动用了当年在巫族禁地习得的禁术,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也算是逆天而行的阴毒之法。”
季子安又顿住了,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紧锁的眉心,似是在思索什么,不确定的接着说道:“这件事我记不太清楚了,因为回想当初在禁地的日子,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什么时候是在做梦。
“我也不能保证那个禁术就一定是我在禁地内习得的,细细想来,我甚至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个方法。”
“到底是什么方法?”画倾城忍不住追问。
季子安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神中有些许焦躁,“就是那个封印,我将黎姬那颗已经被我刺穿的心给取了出来,我……我……呵呵呵……”
这突如其来的比哭好听不了多少的笑声把苍无念和画倾城都给吓了跳。
苍无念急忙一把按住季子安,沉声道:“季兄,别这样,不要强迫自己。你若真的无法面对,我们从此不再问便是。”
这很明显是心智崩溃的前兆,画倾城和苍无念可不希望这个一年多来一块儿出生入死的朋友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万幸的是,季子安大概也是承受折磨习惯了,他突兀的笑了一阵之后,终于是恢复了些许正常,“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的模样,简直就像个屠夫。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就那样剖开了她的胸膛,用沾满她鲜血的双手取出了那颗带着血窟窿的心脏。
“然后……在取出那颗心的同时,我利用那个禁术将她的记忆和她的爱魄封印在了她的心里。呵,我是有多不甘心,禁术没有指明一定要封锁哪一魄,我还是偏偏取了爱魄,说到底,我还是在奢望什么吧。
“后来,我将那颗封印了她的记忆和爱魄的心,加上我的一块心头肉炼制成了一个蛊,那个蛊……是我那时候有感而创,我为它取名为‘此消彼长’。”
“你的意思是,你不单取了黎姬的心,还……还对自己下手,生生剜了自己的心?”画倾城眼睛都瞪直了,这个男子……真是好可怕,好狠的心肠。剜心之痛啊,为了惩罚自己,他竟然能够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季子安淡淡的睨了画倾城一眼,“我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剜心之痛岂是凡人的肉身所能忍受的?即便是大罗神仙,硬生生的承受也要去掉半条命。我是用了蛊,让自己在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尽管如此,蛊一解除,我还是昏死了一个多月。
“当然,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巫族,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我带着我炼制好的蛊,漫无目的的在俗世间晃荡。期间我遇到过几次暗杀,想来都是俞重华派来的人干的好事。几次死里逃生后,我终于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至此,我开始潜心研习巫术,也拼命的提升自己的法力。不管我的父亲和堂兄能不能等到我回去救活他们,至少,我要有返回巫族与俞重华一战的能力。整件事,他是罪魁祸首,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这个带着封印的蛊是个子母蛊,我炼制好了之后就将母蛊种在自己的体内,所谓‘此消彼长’,需要身中子母蛊的二人达到一个相对的平衡点,这样两人便算是相安无事。而子蛊在我的手里迟迟没有用出去,母蛊便会狂躁不安,对我产生反噬。这反噬如同万蚁噬心,月月都要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我就是想用这样的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做出任何会令自己屈辱的事情。
“终究那时候我还是太年少无知,我以为我可以掌控这个蛊,可是没想到最后,是我被这个蛊所掌控。它几乎……就快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放不下执念的疯子。
“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性情就一变再变,变得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我所有的信念,除了重返巫族杀了俞重华,救活我的父亲和堂兄。剩下的,便是我下了决心,要利用蛊内黎姬的那一缕爱魄去寻找她的转世。
“每当我蛊毒发作的时候,我满脑子就只有不甘,凭什么她生魂一灭就投胎转世去了,而我却要一个人苟延残喘,忍受这样的痛苦?我要找到她,折磨她,让她和我一起痛苦,和我一起下地狱。”
画倾城听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她为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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