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现在开始。”
说话的是坐在前方太师椅上的狄老,声音就像一个垂钓的老汉,在平静的湖面轻轻低语了一句:“咬钩了。”但声音包裹着魂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考生耳中。
话音一落,两个大概而立之年的男子走到狄老的身前,其中一人拿着韩锦装裱的卷轴,一人拿着一端,缓缓打开。只展开了几寸,两人便退后,韩锦卷轴却浮空不落,自己慢慢打开来。
“魂士确实强过凡人太多。”
风止境下山后才见识到魂士的手段,凡人与魂士相比差距比他想象的大了太多,不由地暗叹。
韩锦完全展开,上面写着四个有力的大字,可以看得出写字的人有很深的功底,并且久居高位,从字便能感到一股气势。最后风止境才开始注意字的内容,即此次文试的题目:“神元问道”。
风止境有些意外,在开试前,伯辞提过往年文试的内容,都是问治世文韬、古今变革,却是不想今日完全变了内容。
仿佛初夏变为了寒冬,气氛冷冽了许多。众考生脸色冷了下来,没人能想到试题变化如此巨大。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只知诗书圣经,谁晓神元大道?即使不能入道,文章得到韩皇赏识,谋个文职也是不错的。这个题目,却是让大家无处下笔。
“文试持续三炷香的时间,香尽收卷。”
文阁左前方放了一座铺团大小的香鼎,里面插了三柱檀香,第一炷香已经点燃,一缕轻烟升腾而出。
“道”对于风止境来说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道观便有一个“道”字,他从记事起便生活在道观中。静安山的信男信女总是叫着自己“小道童”。
“爷爷应是知道道的。”
老道士给风止境的映像很是高深莫测,在铺团上打坐可以一日不动。他很少说话,即使对自己也不会言语太多。但是有限的对话中,很多都很深奥,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理解。
老道士也是很奇怪的,许多时候感觉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摇摇头,继续坐在铺团上,时间仿佛停滞了。风止境找到自己的小铺团坐上去,多年下来已经练就成坐着睡觉的本领,因为老道士不会回过头看他是否认真。
很多时候,风止境感觉和这道观格格不入,出生在道观,却没有看过一本道书。观后的洞中,堆着一座书山,他很好奇老道怎么有那么多的藏书。很多书籍一翻,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一座书山,却找不到一本道书。
“爷爷,你说什么是道呀?”
“……”
“道书里面有讲道吗?”
“……”
“为什么我们道观没有道书呀?”
“……”
“符神大道就是道吗?”
“……”
风止境总是感觉老道士一打坐便是入道了,道对于他来说就是那么缥缈神秘,万物运转,不受其牵动。老道士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像座沉钟立于观中。
“不经意间却是走神了。”
风止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看香鼎,已经点燃第三柱香。不过不知风止境一人未开始动笔,风止境望着前方一百余人,每人的毫笔都安静地挂在木架上。
“今年的题倒是问倒了各郡书生。”
风止境心中叹了一声,展开韩锦,取下毫笔,沾了沾蓉京的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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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益殿已是鼾声如雷,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子,现在却躺在了地上,头放在椅子腿的中间。所幸的是华益殿是皇宫重地,不会有闲杂人经过,能到这种地方人也早已知道了老汉的性格。不然堂堂文心学院的院长如此不修边幅,不仅是韩奇,整个中原三国都会引起轰动。
“还是宏老活得洒脱呀。”
韩皇韩傲叹了一声,在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容易的,即使是一国之君也有自己的为难之事,不能随性而为。每一次的文试,韩傲都会拉着宏老一起,与他共处一室,时间仿佛都能快上许多。每年三炷香的文试,在韩傲眼里,比两个时辰的朝会还要漫长。小殿太寂静了,总是需要一些声响来冲破这寂静。每年宏老都在华益殿呼呼大睡,若此次没有听见这熟悉的鼾声,反而会让韩傲有些不习惯。
“已经燃了两炷香了吧,看来今年也便是此般了。”
自从登上韩皇之位后,每年的文试韩傲就在华益殿等着,也许不只他一人,也许整个韩奇都等着。即使千年时光,没有等到那一个人,每一代的韩皇都还在等着。韩奇的群臣不知道皇室在坚持些什么,没有任何结果,却一直保留着文试,整个韩奇好像只有韩皇在一直坚持。奇怪的是,即使是支持取缔文试的皇子,在登基后也一反常态,变为新的坚持者,难道是为了“文起韩奇”的那一句评价?
“看来又是来年了。”
韩傲端起玉制的小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凝香茶,望向镂空雕饰的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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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祝鑫还未走到伯辞身旁,声音却是先一步赶到。伯辞早就感到了祝鑫的到来,却没有回头,继续望着二层的文阁。
“我收回沧浪楼的话,他确实与其他的书生不一样。”
在文阁前找到伯辞,祝鑫知道他一定不会是为了观看阁中的神元玄榜。要是伯辞关心这个玄榜的话,便不会一上玄榜便年年垫底,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是不如伯辞的。即便他在嗜日窟获得了一些奇遇实力大涨,他仍然感觉伯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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