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郡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宝这么做,得罪的不仅是历阳城的势力,恐怕整个九江郡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被剔除出城防郡兵序列,家族势力受损,事关家族利益,谁都不会坐视不管。
“哈哈哈哈……郑宝小儿年幼无知,自寻死路!”
车羡忽然高兴得哈哈大笑,他吩咐儿子守好家门,自己则欲往葛家,商议大事。
历年以来,朝廷政令不通,地方时局复杂,各个家族都在圈养私兵以自守。
黄巾起义期间,朝廷出动大军剿贼只是在京师附近州郡,像扬州这些偏远地方,完全靠各家族通力合作,才能守住城池,保住家业。
就以历阳城来说,太守服虔为了守护城池,从各家族手里吸纳了大量子弟私兵充当郡兵,车家车羡就是郡尉,葛家子弟也分了郡兵中的许多职位。
总而言之,历阳城的兵马被葛家和车家把持,其他家族也有参与,只不过权势没有这两家那么夸张而已。
现在郑宝解散郡兵,已经不是来分蛋糕的做法了,他是直接整个端走,不给别人吃。
这还得了?
此时葛府内,各家主齐聚,比白天拜寿时还热闹,车羡一进门,便被人群围住了。
“车家主,那郑宝怎么把郡兵解散了?”
“是啊,这黄口小儿欲意何为啊?”
“郑宝的骑兵在城中横行,如此赤裸裸的武力炫耀,我等当反击。”
“车家主,眼下局面,我等如何应对?”
“……”
各家主吵吵嚷嚷,皆是义愤填膺,他们聚在这里,便是想找一个牵头的人,一齐对付郑宝。
车羡等当郡尉,除了有勇力外,人也不傻。
任凭这些人唧唧咋咋,他就是故作深沉不言语,直到葛家主出现,他才上前见礼:“葛叔,新来的太守如此胡作非为,您得替大家伙儿拿个主意。”
“拿什么主意,对抗太守?”葛家主老态龙钟,不为所动。
“今日他解散郡兵,便是向我等宣战,葛叔不可不察啊。”车羡急道。
他葛叔向来是历阳城各家族的主心骨,属于智者的角色,如今没有表态,众人只能干着急,尤其是车羡,他专程过来,不就是想听葛叔的教导么。
“你们都是各家的掌舵者,岂可如此沉不住气?”见后生晚辈们慌乱迷茫的样子,葛家主无奈叹气。
一个郑宝,能把他们怎么样?
用得着这么着急?
历阳城的郡兵解散了,他还能解散整个九江的郡兵不成?
真有那一天,郑宝非得被九江的世家大族挫骨扬灰不可。
葛家主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历多了,心态成熟,不容易崩,他认为郑宝此举只是想展示一番武力,让历阳的家族以后听话些,别给他找事。
少年人嘛,好大喜功,居功自傲不是很正常吗?
你让他狂,看他能狂到什么时候?
九江境内还有不少黄巾贼寇呢,剿贼战事一起,郑宝要兵要钱要粮,这些从哪里来?还不都得靠他们这些人出么?
有求于人的时候,他郑宝不得吐些利益出来给大家分?
所以,老成持重的葛家主觉得,眼下各家族什么都不要做,先夹着尾巴做人,让郑宝嚣张一阵子再说。
“都回去吧,约束族中子弟,不要触霉头。”
老爷子下逐客令,以车羡为首,众家主只得唉声叹气离开。
……
府衙中,来回跑了大半夜的张多回来了,加上在天骄之前赶回来的管亥,郑宝麾下三大部将到齐。
看到张多情绪不高,管亥笑着问道:“张军侯可有收获?”
“有个鸟收获,我带人在外面转悠,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全都是缩头乌龟去了。”
张多气呼呼的,本以为有事可以做,不曾想历阳这些家族长如此隐忍,没让他逮到出手的机会。
“罢了,他们既然打算隐忍,想必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两千精锐开进历阳,给的震慑有些过了。”
郑宝思忖着,又对管亥说道:“子威你明天张榜招募郡兵,补齐第三曲编制。”
“主公,可有招募标准?”管亥问道。
“只要良家子弟,从百姓中招募最好,那些家族子弟,先不受,身份不明者,不收。”郑宝道。
“喏!”管亥躬身领命。
第二天一早,历阳城又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昨晚的紧张气氛并不会波及到普通百姓,对百姓来说,谁当太守都一样,只要别太坏,能让他们活下去就好。
“那边张榜了,快去看看!”
府衙张榜的地方,有一群百姓围着看,可惜他们当中没有识字的,看了半天也只知道是府衙放榜,写的什么,没人知道。
管亥见汇聚过来的人数差不额头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诸位听好了,太守招募郡兵,人数暂定四百,每天管饭两顿,每月定时发饷钱……”
“有这等好事?不会是诓人的吧?”
好些人不相信,当场起哄质疑。
当郡兵管吃是真有,领饷钱则是闻所未闻。
汉承秦制,男子到了一定年龄是要服兵役的,一般会在本地区先当两年县兵或者郡兵。
服兵役,碰到条件艰苦的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说发饷钱的,多半是骗人。
如今兵荒马乱,天灾不断,吃饱肚子是个大问题,管亥说一天管两顿饭,已经吸引不少人了。
至于饷钱发不发,不是百姓们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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