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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少白也扯开剩余那坛酒的封口,有样学样,站得笔直,提起便猛灌一通,然后俯下身子咳嗽了半天,原来那酒性很烈,他一时承受不住。
玉绮罗见了,哈哈大笑:“中土男儿,这就不行了?”
周少白听了自是不服,然而还是咳嗽不止,脸涨得通红。
慕凝之赶紧给他拍了拍背,摇头说道:“你们两个活宝,这又是中了什么邪?”
周少白此时感觉酒气上涌,面如赤血,叹道:“你不觉得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实在是太短暂了吗?更何况浊世险恶,有许多人稀里糊涂送了性命,自此再也无法见到明朝日出,比如那常先生,若他现在还活着,定然会和我们一起把酒言欢,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旁边玉绮罗听了,不住点头:“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周少白讶异地望着她说道:“咦,这句诗你说的挺溜啊!”
“这是我母亲饮酒时喜爱说的话,我听多了,自然就记牢了!对了,你不是喜欢诌些打油诗吗?快,说来听听!”玉绮罗一边豪饮,一边催促道。
“好!”周少白抱着酒坛狂饮半坛,停下来思索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于是高声唱起前人的诗作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以当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玉绮罗听不懂,却也击节大赞:“好!”
周少白一挥手:“还没完呢!”
他一扬脖子,又是咕咚咕咚灌了起来,随即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满眼醉意,打了个酒嗝,嘿嘿笑了几声,醉眼朦胧地望望玉绮罗和慕凝之,又开口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慕凝之忽然脸上一热,幸好旁边的玉绮罗正在击节赞叹,无暇看向自己。
唱到这里,周少白身子晃了三晃,忽然手中酒坛摔在地上变得粉碎,自已一头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玉绮罗狂笑道:“一坛不到就被放倒了!不行不行啊!看我的!”
虽然已经有些踉跄,但是玉绮罗依然豪气不减,将那酒坛捧起来,一鼓作气,将剩余的烈酒全部灌入腹中。
慕凝之看得惊呆了,说道:“玉姑娘,你真是好酒量啊!”
玉绮罗喝干坛中酒,随手将酒坛扔出摔得粉碎,满不在乎地擦擦嘴角说道:“这算什么,中土的酒,还是太棉柔了些,不像我们雪域的酒,那才是石头一样的酒……咦,怎么、头有点晕……”
她扶住额头,晃了两晃,叹道:“这酒,还挺有后劲啊……”
慕凝之忙问道:“你没事吧?”
玉绮罗嘿嘿一笑,摆摆手说道:“没事,这酒后劲大了一点而已……”
还未说完,她忽然往地上一栽,慕凝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只见玉绮罗已然醉的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了。
慕凝之瞧瞧桌上的周少白,又瞧瞧怀中的玉绮罗,摇摇头,叹道:“你们倒是喝得舒坦了,这一地狼藉,还得靠不喝酒的人来收拾。”
她将二人安顿好,又开始收拾残局,忽然,她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冷冷对着院子说道:“是谁?”
原来这山庄的院门口,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人影。
如水的月光将那人的影子投在院中,慕凝之逆光瞧去,不甚分明,她提起冰玉剑,冷冷说道:“来者何人?”
那人影并不答话,而是朝前走来。
慕凝之冷哼一声,用剑挑起桌上的蜡烛,轻轻一送,那蜡烛便向那人飞去。
忽然一道亮光划过,那蜡烛的灯芯被劈开,烛火霎时熄灭。
但是慕凝之已然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禁眉头一皱:“你?”
三日后,京城。
前些时日,宫中那场杀戮弥漫开的血雾终于慢慢散去,皇帝如愿以偿,坐上了龙座。阉党也几乎被一网打尽,接下来便是要安抚百姓了。
几道圣旨一降,京城里总算是恢复了生气,百姓们在家中藏着这许多时日,终于敢出门上街,开店摆摊了。毕竟日子总要过,只是藏在家里头啥都不做,米缸可是要慢慢见底的。
龙华街也终于又热闹起来了,准确说来,比平日里更要热闹许多。
因为龙华街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古玩一条街,不论是玉器瓷器漆器木器,还是字画铜炉紫砂奇石,在这里都能寻觅到。
若是连龙华街里都寻不到,那这宝贝不是在人家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就是还在坟墓中未得重见天日。
自打宫中出事以来,出入龙华街的人足足比平时多出三成有余,再加上这段时日隐匿起来不敢外出的贩子、商客又都一股脑地涌进来,可忙坏了大大小小商铺里的伙计掌柜们。
在龙华街,有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叫做石宝斋,里头的小伙计刚刚点头哈腰送走一位客人,只忙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得空擦了擦。
他挠挠头,回头对正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掌柜纳闷地说道:“掌柜,今日开门到现在,客人怎么进进出出这么多,还尽是些眼生的。”
掌柜灵活的十指拨动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是吗,较之平常如何?”
“大概多了三成。”小伙计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
掌柜拿起毛笔,一边在账本上记着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还不明白?你这榆木疙瘩脑袋就不能多想想?多出的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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