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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婉妃后,先帝终日郁郁寡欢,一年有余,便染病驾崩。皇后立小皇子为帝,自己便成了如今的太后。”
周少白听得感慨不已,摇摇头问道:“真是令人嗟叹唏嘘。”
那徐公公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忽然眯起眼睛,仔细瞧着慕凝之,惊讶道:“奇了,为何咱家这才发觉,你的模样,越看越酷似当年的婉妃!对了,你还会那人的招式,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何关系?”
周少白和慕凝之闻言一愣,不知道徐公公说的是何人,而徐公公此时却忽然恐惧起来,神色极其惊骇,仿佛见鬼一般。
他拼命往角落里缩着身子,拼命乱摆手,嘶哑着嗓子哭道:“莫要找我索命!莫要找我!我说实话,我把实话全说出来还不行吗?”
见徐公公忽然状如疯狂,二人都是一惊,慕凝之刚想说话,周少白忙说道:“等等,让他说完!”
“太后!都是太后!她嫉妒先帝对你的宠爱,是她想出的毒计害了你!莫要找我!都是太后和常宁那没**的的贱人做的好事,与我没有干系!”徐公公声嘶力竭地喊着,突然跪地对慕凝之拼命叩首,只撞得地面金砖“咚咚”作响,额头鲜血淋漓,却也不管不问,只是恐惧得哭嚎不止。
慕凝之见他额头鲜血四溅,皮开肉绽,瞧着甚是惊心,忍不住说道:“不要再磕头了,好好说话便是!”
但是那徐公公却置若罔闻,只拼命叩头不止,好似那撞击地面金砖的,不是血肉做成的人头,而是一把不知道疼痛的铁锤。虽然他现在虚弱无比,却将那些坚硬无比的金砖都砸得碎裂开来了。
周少白忽然感觉很不对劲,忙上前厉声制止徐公公:“停下来,不要再磕头了!”
他用力将徐公公拉扯起来,谁知那徐公公忽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一下子瘫软在地,四肢都开始抽搐了。
周少白忙试探他的脉象,只觉得脉象甚是微弱,几如涟漪将平,禁不住开口道:“糟糕!”
他赶紧给徐公公推宫过血,试图将这可恨又可怜的老太监从阎王殿给拉回来,然而忙活半天,徐公公还是眼一闭腿一蹬,一气尽散,一命呜呼了。
这老太监历经两朝,踩着累累尸首向上攀爬,直到获得太后的信任,执掌监国府多年,手上沾染鲜血无数,朝堂江湖谁不畏之如虎?这些年,他历尽荣华富贵,大权在握,到头来却也只能如此惊惶凄惨地死在一座废宫之中。
周少白心中暗叹,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尽力救你了,只是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何况你此生也是恶贯满盈,这样死去,算是得了便宜。希望你投胎后,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二人瞧着徐公公渐渐僵硬的尸身,一时无言。
周少白偷眼去瞧慕凝之,只见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忽而轻启朱唇道:“那是什么?”
他依言看去,只见地上有一只小瓷瓶。
周少白和慕凝之蹲下一看,只见那瓷瓶上贴着红标签,上书“赤元丹”三字,小瓷瓶底部则烧着四字落款,细瞧之下,是“栖霞丹房”四字。
二人对视一眼,方才徐公公叩首之前,地上是没有这个瓷瓶的,看来,正是方才他激烈磕头之时,那瓷瓶从衣衫里掉落出来了。
周少白蹲下来,仔细检查了徐公公的尸身,又瞧瞧那瓷瓶,说道:“徐公公是内丹衰竭,又兼失血过多而死,并不是死于毒物一类。只是好端端的,他内丹为何衰竭了?”
慕凝之忽然想起昨夜徐公公的异常悍勇,忙说道:“你不觉得他昨夜比平日要厉害许多吗?我中秋时曾与他交手,彼时他完全不是我对手。昨夜酣斗之时,我虽然不比平时,但他确实比平时强出许多倍来。”
周少白点头道:“我也察觉到了,玉姑娘也说了同样的话。所以……”
他忽然伸出手捡起小瓷瓶,说道:“徐公公内丹暴涨,以及后来的衰竭,都跟这赤元丹脱不了干系。看来栖霞山与太后一党之间,还有许多秘密不为人知。”
周少白摇摇头,将小瓷瓶收好,对慕凝之说道:“方才徐公公说了这么多,我最在意的便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他将我当做前来索命的婉妃了。难道我与当年的婉妃,容貌竟是如此相似?”慕凝之禁不住摸摸自己的面颊,“但是,不论皇上还是徐公公,都说当年的婉妃和女婴早已经不在人世,我又怎可能与她们有关系……”
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如此扑朔迷离,慕凝之不禁心中悲凉,恰如这衰败凄凉的宫室一般。
周少白见她面容有异,赶紧劝慰道:“从一块玉佩查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殊为不易。只要继续追查下去,必定有拨云见日之时。”
慕凝之听了,心中一叹:为何他一句话,便可让我心中郁结消散,甚是安心?
她又瞧瞧这阴沉的豪华宫室,不禁想着:当年住在这里的婉妃,不知可曾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寿康宫内,太后斜卧在床榻上,依旧是精心梳妆过,显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
然而只要细细一瞧,就能轻易看出,原先那一头被各种秘方滋补得不见半根银发的长发,却已是黑白斑驳,原来一夜之间,太后就白了头。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传报,皇帝大踏步走进了殿中。
太后却置若罔闻,依旧斜卧在床榻上,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皇帝的到来。
“母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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