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欲擒之先许自辩之倒黑白果遭帝申斥
正月初一的大朝会,自不会为了贾政这么个从五品的小官给浪费了。
不过是在散朝前提了一句,叫三泰、刘统勋两个左都御史,礼部尚书任兰枝,工部尚书哈达哈、韩光基,和贾政、贾琏二人一同去养心殿回话。
乾隆自个儿坐到炕上,在众人行礼后叫了起,笑眯眯的问贾政:“这都过了五日了,贾员外郎可想好了,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贾政上前半步,跪下道:“回皇上,臣以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自问素来行事端方,自不惧旁人的污蔑之词!”
任兰枝冷笑道:“贾员外郎说的好!这么一句,可真是什么都省了。”又斥道:“皇上宽容大量,许你五日为期,好好儿想法子为自个儿辩解。你倒好,五日过去,不说连封自辩折子都没拿出来,还说这些个来搪塞!你可知罪?”
“臣......臣未能领会皇上的良苦用心!臣,知罪。”贾政闻言,抖如糠筛。
“诶,任大人不必如此。”乾隆说道,“贾员外郎常年带在工部,平日里也不过掐头去尾点个卯,怕是折子都没写过呢。不知道要写自辩的折子,也就算了。”
又对贾政说,“朕先恕你无罪。你先将几位大人所参之事说明白了,是非曲直,朕自会断定。”
贾政愕然。
他哪里有想过如何辩解!在他看来,他从贾赦那儿得了官职、占了荣禧堂,那都是自个儿比贾赦更有才干的缘故。圣上不是想来都推崇有识之士?
至于贾琏那儿,他半点儿不担心。自个儿是贾琏的二叔,叫贾琏帮着做些事,那是贾琏的福气。往日在府上不也是这样!
再说,也不看看贾琏那小子给自个儿安排的公事,算账、采买、监工,这些事哪里是读书人做的?在贾府,这些事要么是贾琏这样专职处理庶务的人在做,也有些事王熙凤那样的妇道人家在打理,自个儿身为一家之主,若是自降身份去做这些事,那可真是有辱斯文!
自个儿还没训斥贾琏呢,竟敢叫自己做那些个下人做的事!哪里轮得到他多说些什么!
乾隆见贾政半天没回话、想是在出神,摇了摇头。制止了想要骂醒他的任兰枝,亲自开口道:“贾员外郎?想了半日,可想好了?”
贾政忙说,“回皇上,臣不知从何说起。”
“哦,不知从何说起?”乾隆摸了摸下巴,“那就劳烦各位大人,提醒一下了。”
“臣,领旨。”三泰上前一步,首先发问:“本官请问贾员外郎,荣府的正院荣禧堂,如今由谁住着?”
贾政喏喏道:“是下官住着。”
三泰又问:“荣禧堂是荣府的正院,理应由荣府的当家之人住着,为何是贾员外郎在住?”
贾政疑惑道:“下官便是荣国府的当家之人,为何住不得正院?”
任兰枝一甩袖子,“笑话!你日日住在荣府正院,荣府的门匾你可曾瞧见了?敕造荣国公府,乃是因爵而赏的,自当传给袭爵之人!即便不提这遭,贾赦贾恩侯乃是荣国公的嫡长子,于情于理,这荣府都是他当家,与你何干?你至多不过是暂时借住在兄长家罢了!”
“这......原是母亲的主意。大哥平日里只一味玩乐、不务正业,母亲看不过眼,便叫他住的远些。有令臣住了荣禧堂,也好孝顺母亲。”贾政忙道。
“恩侯一味玩乐?不务正业?”三泰大笑,转身向乾隆行了一礼,道:“臣与一等辅国将军贾赦也见过几次,是个有识之人。虽无意与科举,金石字画、天文地理、易学术数之类,却也懂得不少。虽是偏门,但若是能著书立传,倒也是于社稷有益的。至于不务正业,更是笑话!恩侯既将官位都让与了他贾政,自个儿只得了个爵位,除开人情往来,平日里哪里还有正事可做?他倒好,竟拿这话攻讦恩侯,着实可笑!”
说着,三泰回头冲着贾政道:“本官要问的,都已问完。还望贾员外郎好自为之。”
乾隆道:“那刘御史同任尚书,可有话要问?”
刘统勋躬身道:“臣有话要问。”
乾隆抬了抬手。
刘统勋转身问贾政:“请问贾大人,在工部三十余载,平生经手过哪几桩差事?”
这话切中要害。在贾琏入工部之前,贾政不过挂个员外郎的名头罢了,每日去部里点卯,却整整三十多年都没有人告诉他一声,工部里头郎中以下,也是要分到各司去的。至于在往前做主事的时候,那更是不必说了。
贾政回道:“臣......臣不知遭了何人的妒忌,竟暗害于臣!臣入工部三十余载,竟将臣视若无物!三十余载竟无半件正经差事交付于臣。臣恳请皇上,严惩此等小人!”
乾隆脸色沉了下去,哈达哈和韩光基冷哼了一声。
交代不可用贾政的,自康熙起到乾隆,是三位皇帝;不用贾政的,如今首当其冲便是两位工部尚书了。贾政这话,得罪了这殿里的三人,还得加上圆明园的太上皇,不可谓不愚蠢至极。
哈达哈立马跳将出来,指着贾政怒斥道:“晾你三十年,是你无能!贾郎中上任后,不是将你分到营缮司去了?你又做过些什么!我那日亲自将你领到营缮司,吩咐贾郎中不可因顾忌辈分而耽误公事,也吩咐了你不可自恃长辈的身份,你可记得?怎么都察院的人,倒说你将一应公事全推给了贾郎中?”
贾政气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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