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年锋芒铄铄的越贵妃不同,静妃就象是一汪柔水。
软的也好,硬的也罢,什么手段在她身上都无效。
她一不多心二不多疑,不争宠,不敛财,不拉拢人心,礼节上又一丝不苟,每日里只想着把梁帝伺侯得舒舒服服的,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讲。
梁帝如果封赏她,她便领受,不封赏,她也不委屈讨要。
皇后好言待她,她便恭恭谨谨,若存心为难,她也甘之如饴。
总之就跟一大团棉花似的,压不扁揉不烂,一拳打上去,什么力道也没有,皇后对付了越贵妃十几年,都没这一阵子对付她那么累。
“是我小瞧了这对母子,”誉王长长吐出一口怨气,“本以为是羊,结果是两只狼。
但要让本王认输还早着呢,本王连太子都能扳倒,还愁撕不碎一个靖王?”
“殿下有此雄心,般若深感佩服。
可是梅长苏此人实在过于阴险,不先收拾了他和他的江左盟,只怕是撕不碎靖王的……”
誉王看了她一眼,道:“先收拾他,说的容易,你的红袖招如今零落至此,是反被他收拾的吧?”
这句话正说到秦般若的痛处,使得那张娇媚容颜上不自觉地掠过了一抹怨毒之色,“若论这一回合,是我输了。
但我输不要紧,关键是殿下的大业不能毁在这个小人手上。
殿下难道就不想讨还被他欺瞒利用的这口恶气吗?”
她这一撩拨,誉王胸中再次怒意翻腾,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拍得自己的手掌都痛得发麻。
不过刚刚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已冷静了不少,虽然气得发堵发闷,不停喘息,但他最终还是咬牙忍耐了下来:“你想要我把精力积中在梅长苏身上,报了他毁你红袖招之仇,这个我明白。
若论愤恨,难道我不比你更恨他?但现在的情势,不是一年多前,那时只要折了梅长苏,靖王便再无出头之路,可如今我这个七弟已非池中之物,并不是单靠梅长苏,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放任他坐大。
何况梅长苏再厉害,终究只是个谋士,一个谋士的弱点总在他的主君身上,与其先攻梅长苏,不如釜底抽薪对付靖王,没了主子,任他什么麒麟才子,还不跟一条无人收养的野狗一样吗?”
誉王说最后一句话时,恶毒之气已溢于言表,连秦般若也不由暗暗心惊,定定神问道:“那殿下打算从何处下手?”
“何处?”誉王在满是狼籍的书房内踱了几圈,冷笑道,“梅长苏的弱点我不知道,但靖王的痛处可是明明白白的。
这十多年来他不受宠,根源在哪里?是他笨么,不会办差么,犯了什么错么?都不是。
相反,他倒是屡立军功,辛劳不断,可父皇就是不赏。
而不赏的原因……还不是那桩梗在父子们心头谁也不肯让步的旧案么……”
秦般若眼波微睨,慢慢点头,“不错,靖王的痛处,的确就是当年祁王和赤焰军的那桩逆案。”
“为了这些逆贼,靖王违逆顶撞了父皇多少次,我数都数不清了,只不过十多年的放逐之后,父皇老了,不想计较了,靖王学乖了,不再硬顶了,大家把那一页悄悄翻过,只藏在心里,谁都不提。
可不提并不代表遗忘或痊愈,只要找个好机会重新翻出来,那依然是他们两人间最深的一道裂痕……”
“这果然是个很好的切入点。”秦般若甚是赞同,“不过殿下要重新揭开这道旧伤疤,不能随意,要一下子全都扯开,越是血淋淋越好。”
“正是因为不能随意,所以我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
如果现在能出现一个什么契机就好了……”
秦般若黑水晶般的眼珠转动了两下,慢慢道:“契机么……般若暂未看到,不过有一个人,殿下却应该想办法与他联手……”
“谁?”
“悬镜使本代首尊,夏江。”
“夏江?”誉王眉尖一跳,“恐怕不行吧……悬镜司历来的传统,都是不涉党争的。
以前我与太子斗得那般如火如荼,他也没有……”
“以前是以前,”秦般若快速道,“您与太子之争他不插手,没什么好奇怪。
可现在您的对手是靖王。
夏江不是糊涂人,他很清楚靖王与当年赤焰旧人的关系,当然也记得赤焰军的案子是谁主查的。
说轻了,这是心结,可往重了说,那就是仇怨。
殿下以为夏江可以视若无睹地看着靖王一步步地接近储位吗?他就是再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将来的下场吧?”
秦般若正中誉王下怀,令他不自禁地连搓了几下手,目光有些兴奋。
夏江对梁帝的影响力,悬镜司在各地暗黑的力量,对于目前实力大损的誉王来说,这些就是雪中燃烧的火炭。
“殿下,”秦般若盈盈一笑,敛衽施礼,“如想要暗中试探夏江是否有联手之意,般若倒可以效力。
我有一个师姐,正是夏江的旧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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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词的书友们忍一忍哥时大半都是在跟飞流这个讲童语的孩子在对话,小殊回忆景禹时也用过几次,自认为还不算是过于频繁,所以请大家坚持一下。
《水浒传》这本男人书里才真的是“哥哥”满天飞呢,海姐姐不也坚持下来了?从宋元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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