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锁摇头,低低地哀求地说道:“不要。”
夏侯见她这样,恨不能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大脑构造。
“乔家生你不曾养你,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出事了就让你去顶罪,你还执迷不悟地逆来顺受,乔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夏侯抓着她的胳膊吼道。
她抬眼,看着他,乌黑的大眼中清清楚楚地印着这些年来她所受的伤害,不用任何的言语,夏侯便能体会到她的伤,他有些不忍直视,偏过脸去,疼痛难抑。
“我曾经恐惧白昼,总是在想,白昼为何那么漫长,黑夜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她低低地欢喜地说着,眼中满是氤氲的雾气,“我害怕阳光,它们会清楚地照射出我的那些腐烂的伤口来,可是现在当我身处黑暗的时候,我开始期盼光明,当一个人匍匐在泥沼里,一身污黑,那未尝不是一种重生。夏侯,你知道吗,只有毁掉以前的乔锁,我才能重生。”
夏侯双眼有些湿润,他痛苦地摇头,沙哑地说道:“可是这代价太大了,我不允许。”
她闭眼,如同虔诚的信徒扬起面容,平静地说道:“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东西的,才能懂得这个世间的苦难,夏侯,我想抄写佛经,你可以给我带两本进来吗?”
夏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抱住她,险些落下泪来,他感觉到她的痛苦了,她没有说一句痛,可是她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苦难里挣扎。她想彻底地斩断自己跟乔家所有的关联,用这一种自毁的形式来告别过去的乔锁。
为了那个男人,为了那一段感情,她不给自己任何的退路,选择了自毁,就如同凤凰涅槃。
“你就那样爱着乔谨言吗?”他突然体会到了乔锁的爱情,开始第一次碰触到她的内心深处。
乔锁睁开眼,看着他,浅浅一笑,低低地说道:“爱,爱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可是生活不是童话,我永远都无法得到这段爱情,我只能放弃。”
她的爱情是这样的骄傲又是这样的卑微,因为卑微而斩不断,因为骄傲而选择放弃。
她是为了乔谨言,为了放弃这段爱情而选择替乔氏顶罪。她爱的那样深,爱到无法舍弃,只能让自己经历更大的痛苦来放弃这段爱情。
痛了,才会放手。
夏侯从未见过这么傻的女孩子,他摸着她的脑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地说道:“小锁,我会等你,你出来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结婚?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字眼,如果历经伤痛还能拥有婚姻,那大约只能用千回百转来形容。
乔锁轻轻一笑,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要等我了,我想一个人寂静地生活。”
夏侯摇头,低低地说道:“你需要我,所有人都可以放弃你,我不可以,我会陪你走完这段人生的旅程,不论后来我们会走向何方,小锁,我总是要陪着你的,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陪着你走下去。”
乔锁感受到了他的温暖,闭眼,沉默地点头,脸色透出一丝灰败的青白来,就如同耗尽了这一生所有的情感,往后她只是一个没有悲喜的木偶,如同皮影戏一样唱着枯燥的人生。
乔锁剩下来的日子开始无尽的等待。乔谨言和乔臻后来试图看她,被她拒绝见面。
她想,顾乔两家往后跟她再无半点的瓜葛。
很快就是庭审。她对于指控的罪行供认不讳。昔年,她跟在凌生身后看着他为了当事人辩解,如今她却是连律师都不请的。
夏侯帮她带话出去,她放弃任何上诉,承认所有的罪行。
法院判了三年。
三年,人生如白驹过隙,乔锁默然,又是一个三年,世事终究是轮回。
夏侯时常来看她,给她带了一些佛经和笔墨,还有很多的生活用品,他说,他打通了所有的关系,让她安心呆着就好,三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六月很快就过去,暑假来临的时候,乔锁抄了一整天的佛经,然后起身时昏倒。
她在恍惚间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眼前尽是模糊的光晕,她陷入了昏沉沉的黑暗中,隐约听见有人说道:“快送急诊室。”
夏家。
乔谨言来访时,夏侯丝毫的不意外。
乔锁进去不过短短一个月,可是夏侯看着这位顾氏的继承人时,颇有些感慨。乔谨言的脸色很差,就如同大病初愈的感觉,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冷峻无情,这个男人大概都忘记了如何去笑吧。
夏侯让佣人上茶,示意乔谨言坐下来。
“我听说,阿锁在里面昏倒了。”乔谨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夏侯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没事了。”
乔锁进去,乔谨言只怕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人脉和资金帮她里里外外地照应周旋。他原本要出力,却被上面人告知,早就有人将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通了,他一猜便知道是乔谨言,也没有说破,便时常带东西进去给乔锁。
“医生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身体很虚弱,我不能去看她,所以想拜托你时常去看她。”乔谨言这是第一次求人,他说出这些话来时微微痛苦和喜悦,看着夏侯眉眼间都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他微微咳嗽起来,脸色越发地透出青白来。
夏侯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的同情,点头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看她的,不过你放心,她在里面一直抄写佛经,心境很是平和。”
乔谨言苦涩一笑,说道:“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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