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有办法?”沐昧一愣,没想到张虚宿竟看如此透彻。
张虚宿微微躬身,向沐昧身旁凑了一下,告知:“下个月,殷骏单于四十五寿辰,匈奴依习俗围场狩猎,若我向单于建议,要姑娘一并参加,借机脱身,如何?”
“你要助我脱离匈奴控制?”沐昧愈发惊诧,脑中思绪极快转动,诸多疑问推测依次闪过,最终只集中问出最紧要的一句,“但殷骏怎会信你?让我参加围场狩猎?”
张虚宿闻言,不禁一笑:“姑娘也是用同样招数,制服过司空容的,难道不知王室宫中,最信天象占卜说辞?而燕北诸部于天象说,信之尤甚?”
“原来……张先生早有谋段……”
沐昧想到张虚宿身份,有些恍然,但想围场狩猎虽是个契机,但戒备森严仍需仔细谋划,猜测他既能提出,或许早有考虑,便问,“我该如何借机逃出匈奴?”
“匈奴习俗,围场狩猎,男女老少有地位者,皆参与其中,姑娘若能下场,可借围场情势复杂脱身,我亦会派白茆想办法拖住程值公子,令姑娘腾挪。”
张虚宿吊一双鱼眼,紧盯着沐昧,问,“如何?”
“这个……”沐昧有些踌躇,能借机逃出匈奴自是好事,但司空珩令她在黎亭王宫中静候毋动,若不告而别,于侯伏骆也是有愧歉之事,迟迟不知是否应该答复。
张虚宿鱼眼盯沐昧愈紧,目光虽然浑浊,却仍将沐昧心中担忧看得透彻。在旁静候,但看到沐昧犹豫不决,便提醒:“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方斩乱麻。”
沐昧闻言,仍像被电击中,只觉得他话虽短,但一针见血直至病害,犹豫思考再三,咬了咬牙下了决心,向张虚宿做了个揖:“那便有劳先生费心张罗。”
“姑娘莫谢”,张虚宿忙躬身回揖,抬眼,仍用浑浊目光望着沐昧,意味深长拖慢了声调,“谋士为主,虚宿所做一切,也只为侯伏少主宏图大志。”
“张先生”,沐昧望着张虚宿,颇有些敬佩地说,“侯伏骆该庆幸有你。”
“虚宿也庆幸,能得侯伏少主赏识。”张虚宿微微一笑,向沐昧再作个揖,悄身离开。
沐昧见状,心思快速转动,许久,终于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血书,简要告知与张虚宿的谋划,令司空珩派拓跋部于殷骏寿辰当日,在围场外接应。
次日,趁晚上山芥与婢女铺床,把血书偷塞给山芥。
半月后,至殷骏生辰,男女老少依俗,至黎亭城外燕北草原围场狩猎。
沐昧果然被请入参加狩猎,由山芥等人带至围场。
七月流火,燕北草原比中原又更冷些,清晨微风袭来,白草茫茫如浪翻滚涌动,竟已有些初秋的凉意。偌大的围场,依山恋起伏分作若干个小围,其中有四五个敞开围栏,当中矗立着一座圆顶的黄色帐房,正是为殷骏率匈奴众人观围的地方。
沐昧由七八个侍卫,押至殷骏帐前,看殷程信、殷程俾、殷程值、殷程仪四位皇子各带人马集结四周,各自持不同颜色的旌旗,由殷程信统一指挥,令殷程俾与殷程值两队人马从两翼撒开,至四五十里渐渐合拢,直至人并肩、马并耳,将猎物圈在其中才停下脚步。
如此重复,层层叠叠围了有三四圈人马,才令殷程仪率军收住留口。
此时,殷程信仍与俾、值、仪三位皇子率军静候。
沐昧收回目光,仍由七八个侍卫押至帐中,见呼延曦年、夏州宗、侯伏骆、张虚宿等一众文臣武将皆立于帐中,殷骏端坐于正中,身穿玄黄色虎皮绒袄,外披齐膝狐毛大氅,脚蹬鹿靴,头戴圆形高羽系金镶玉带冠帽,已整装待发外出狩猎的模样。
看到沐昧,殷骏鹰目闪亮,侧脸询问张虚宿:“张先生,她便是生辰八字相合的人?”
“回陛下,在下核算了黎亭城中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唯此人最合,倘若她能够在今日围场当中,随意猎得什么,此次程值公子与侯伏少主南下必大成功!”
张虚宿说着,行至殷骏面前,向他躬身作揖禀报。
殷骏将信将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沐昧许久,转向侯伏骆,一双鹰目紧盯着他,问:“侯伏少主,此前你已败于晋嵩军一回,此次南下,你可有信心?”
侯伏骆闻言,也立即跨步上前,向殷骏坚决保证:“上回,我因轻视阳佟之而至乞活帮溃败,但乞活帮绝对不会在同一人身上栽过两次!何况,如今晋嵩正乱,司空铂欲令其弟司空钟领豫州军西攻长安,豫州刺史沈乔因不服司空钟管束而率军反叛,东平王司空望因与司空铂有新仇旧怨而背着山东诸侯王室,与沈乔勾结,阳佟之等力量已皆被牵制,邺都独留司空铭率司空琮当年弃城留下的残余旧部,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
“东平王司空望,可是督徐州军事的那位?”
殷骏眼珠转动,俯身询问侯伏骆。
侯伏骆躬身作揖,答:“正是那位。当初,司空铂等兵败邺都,被羌临渊追剿,原想向东平王司空望借兵援助,却遭遇司空望拒绝;如今,司空铂东山再起,司空望因怕司空铂报复,便借机与沈乔勾结,企图削弱司空铂山东势力。司空铂得知,便令阳佟之率兖州军攻司空望,司空钟也正与司马唐宁率豫州军镇压沈乔,全然顾不上邺都。”
“晋嵩千里沃野,人才济济,却因内耗至此,令人乘虚而入,也实在可惜。”
殷骏评价中原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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