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节,萧瑟的冷风微荡,从毛孔侵入肌骨。
香车被刺骨的冷意吞噬,禁不住打个冷颤,无措而茫然地从空荡荡无人的宫门,漫无目的地挪动,神情木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去往何方。
眼前挥之不去的,仍然是少女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屈辱地从几百个手持刀剑的士兵胯下爬过;耳畔久久萦绕的,仍然是茯苓疯魔而又狂放的笑声。
香车低下头,望着怀中衣衫残落、神情木然的少女,忍不住落下大滴眼泪。
沐昧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分明没有看到茯苓放肆大笑的模样,然而她扭曲而又张扬的疯魔笑脸却像巨大的云朵飘在眼前;头顶上方乱影纷纷,几十个士兵忽明忽暗,叉开胯部围绕在赤身luǒ_tǐ的自己身旁;嘈杂的声音交织入耳,嗡嗡回响在耳畔。
沐昧觉得头痛几欲炸裂,将脸埋入香车怀中,躲开刺眼的白昼与光芒。
香车望着怀中缩作一团的女孩儿,第一次感受到她原来那般可怜、弱小、无助。
漫无目的地缓慢挪步,不知不觉竟转入玦王府门前,忽然间,听到一阵马蹄声响,声势似乎不小,香车愣了一下,忙抱着沐昧钻入府邸,从府门瞄眼望向外。
写着“琮”字的旌旗招摇,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门前经过,布靴摩擦战甲的窸窣声、嗒嗒的马蹄声和战车碾压路石的“咯吱”声响交错,为首的将军身着带团云鳞的银色铠甲,骑着棕黑色烈马,狭长的丹凤眼含着得意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他身旁,阳佟之嘴角紧抿,神情肃穆,带着少量残败的禁卫军相伴左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玦王府邸门前离开,前往宫中的方向。
香车望着司空琮带浩浩荡荡的兵马入宫,微微皱了皱眉:想到玦王爷仍在狱中,依照司空琮的个性,必将置玦王爷于死地,无尽的忧虑凝入眉间。
沐昧被车马浩荡的响动惊扰,眼前浮影渐渐模糊,大脑意识渐渐清醒;许久,终于沉静地开口:“香车,放我下来,要想办法救玦王爷。”
香车闻言,不禁一愣,望着怀中神情坚毅、眼神空洞的少女,心中猛然疼了一下,柔声相劝:“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好好休息,别再想其他事。”
“香车”,沐昧别开眼,望向白昼中刺眼的阳光,噩梦般的浮影仍若隐若现在眼前,深深吸一口气,“你只有让我忙起来,我才不会想那件事。”
“沐昧……”香车心中像被割开一道口子般的疼痛,愧疚与自责涌入眼中,却怕自己的怜悯惹沐昧更加伤心,微微哽噎一下,把所有的自责与愧意吞咽在肚中。
沐昧深吸一口气,从香车怀中翻身,沉思片刻,告知:“我想到个办法。”
“什么办法?”香车紧急询问,惊愕沐昧极快想到救玦王爷的主意。
沐昧望着门外,想到阳佟之离宫前略微不满的神情,告知:“找阳从事。”
“阳佟之?”香车愣了一下,但随即皱眉忧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两人商议着如何与阳佟之联系、如何在司空琮动手前营救玦王爷,待有些眉目,沐昧与香车相互替对方包扎了伤口,又换洗了衣物,在房中休息,静默对坐互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暗下,沐昧才说:“出发吧。”
“嗯。”香车说着,也带上剑,与沐昧出门,潜入夜色当中。
自司空琮入宫,洛阳军事都由冀州军接管,香车与沐昧伪装作平民百姓,低调前行,直至王家府邸;府门落魄无人守护,杂草长了有半尺高,门槛上爬满绿绿一层青苔,门口铜环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熟悉的场景,与沐昧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推开门,一路荒凉,沐昧带着香车,径直摸入四夫人卫氏的院落当中。
看书房点着灯,忽明忽暗印出纤细的剪影,便快步挪动上前,敲了敲房门。
“谁啊?”伴着纳闷而又警觉的清婉声音,征四夫人打开房门。
“六儿?!”征四夫人看到沐昧,怔愣瞪大眼睛,“你不是入宫了么?”
“此事说来话长”,沐昧望了下周围,“夫人,我们可方便到里面慢慢聊?”
征四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请沐昧和香车入内,替她们看座斟茶。
“夫人”,香车清呷一口茶,开门见山,“若非事出紧急,我们也不来求您帮忙;如今玦王爷深陷牢狱之中,想要求您看在六儿姐姐当年真心帮您的份上,帮帮王爷。”
“玦王爷?”征四夫人怔愣,转向沐昧,问,“究竟怎么回事?”
沐昧叹了一声,便把近来发生事简要告知,并说:“征四爷当年任尚书令的时候,与当时出任尚书左丞的阳从事同僚共事,奴婢想拜托夫人帮忙,请征四爷寻个名由入宫,明天一早便把这封信转交给阳从事,请他务必按照信中所言,与奴婢和香车夫人联系。”
香车听闻,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征四夫人。
征四夫人接信端详,看密封严实,便没再探究其中内容,把信收入怀中,温声望向沐昧与香车:“二位放心,别说六儿当年对我多加照拂,对王家也有恩情,况且,我也是有夫婿的人,能理解香车夫人的心情,我必想办法说服四爷把信带到。”
“四夫人”,沐昧挪步跪拜在征四夫人面前,“多谢夫人相助。”
“千万别!”征四夫人忙在沐昧叩拜前拉她起身,“你现在的身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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