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大少爷,请喝茶。”沐昧及时冲了杯西湖龙井端给少年。
看打扮,已知他身份,是吕后的表侄,洛阳城中最气焰嚣张的外戚新贵吕秘。
“哟!你这丫头,倒灵光得很!以前怎么没在府中见过你?”
吕秘两眼放光,直勾住沐昧的脸,伸出折扇挑她下颚。
沐昧微微福礼,巧躲一劫,又冲了两杯清茶,给吕秘身旁跟着的两位。
“秘少爷,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王行错愕中,也看向吕秘身旁跟着的两位:其中一个贼眉鼠眼,长臂窄肩,细脚伶仃,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不合身的锦服,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堂弟王径!
“大哥,许久不见。”王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方盒,缓缓打开,把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呈放在王行面前,“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大哥笑纳。”
“谢谢。”王行铁青着脸,因吕秘在身旁,不便发作,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礼盒,又转向吕秘,“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怪叫我们怠慢到的!”
“嗨!”吕秘喝了一海碗茶,砸吧着嘴,折扇一甩指向王征和身旁跟着的另一个人,高声说着,“要不是为带这两位拜谒姑丈,我又何必跑到你们这冷冷清清的地方!本来,在金兰谷设了宴,酒肉琴棋,样样具备,就等着接姑丈到我那儿乐呵去了!”
“行尚书”,严华本就对吕家极度不满,也极看不上吕秘,此刻见吕秘前来,便向王行作了个揖,告辞说,“我来也有些时日,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行尚书,恕施绍也不能奉陪。”施绍跟着作揖,向王行告辞。
“啊哟!严尚书,绍公子,都别走啊!金兰谷备了酒席,整个洛阳的青年才俊,聚集有一大半,都是你们文人圈子!”吕秘瞪大了眼睛,晃荡到严华和施绍身旁,手臂半搭到施绍肩膀,又朝向鸿儒努了努嘴,“向相,你总要给我个面子,对不?”
“秘少爷抬举,老夫不胜感激,也极想见识下金兰谷的晚辈后生……”向鸿儒缓慢说着,向吕秘做了个揖,轻咳嗽两声,缓慢把话锋一转,“但老夫年纪已大,体力不佳,坐了半日,实在已支撑不住;秘少爷,放老夫回家休息吧。”
“秘少爷,向相和严尚书年岁已高,便别再强求。”
王行笑嘻嘻打着呵呵,忙拉吕秘入坐,让沐昧看茶上糕点。
吕秘挥动着手臂,仍要再闹,向鸿儒、严华和施绍已相继告辞。
吕秘愤愤,仍嚷着:“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有几分学问,全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王行拉着他,在一旁劝慰许久,吕秘才消了气,又拉着王径到王行身旁,说:“径大爷是个爽快的,我原来并不知姑丈家有这号人,袁冉崇今年做红参生意,借助了他不少力,带着到我跟前也孝敬了许多。我看与径大爷极度投缘,就托皇后姑姑在皇上身旁,给他寻了个散骑常侍的闲职,也光耀姑丈你王家的门楣!这不,径大爷就给你报喜来了!”
“王径,看不出你有些本事。”王行面色难看,极其厌恶王径打着王家招牌,在外行招摇撞骗之事,又攀附上吕秘这样的关系,但碍于吕秘原一片好心,又不知王径底细,不便发作,只转向吕秘谢道,“承蒙不弃,一直想着提携王家。”
“唉!姑丈这说哪里的话!”吕秘摆了摆手,笑嘻嘻又夸奖王径一番,把身旁另外一个人拉到王行跟前,说,“这位后辈,姑丈可能没见过面,但名字必听说过!前段时间,名满洛阳的《洛门赋》正出自其手!顾南清把他带到金兰谷,我一看喜欢得不行!前两天,硬求着姑姑举荐到礼部,才谋了个侍郎的虚职,今后仍要靠姑丈多多提携!”
“原来是唐宁公子!”王行闻言,方才恍然大悟,禁不住细细将其打量一番。
看穿着打扮,是个年轻儒生,二十岁上下,青衣纶巾,收拾得十分整洁:云鬓紧密,细细理入头巾当中,一丝都未落在外;剑眉修剪得整齐,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
没想到,意气挥洒的《洛门赋》,作者倒是个谨慎低调的。
王行想着,向唐宁微微颔首,也夸赞了几句。
唐宁急忙回礼,说:“唐宁初来乍到,今后仍需行尚书指点。”
“指点不敢当!唐公子也是名门出身,唐门也是殷商流传下来的诗书世家,只不过晋嵩开朝,唐门渐渐落寞,行事也极其低调,与我们疏远了些,没想到如今,仍有唐公子这样的后起之秀,果真让王行开了眼界,今后仍需相互扶持!”
王行说着,忙让座给唐宁,又寒暄了一阵。
沐昧忙给唐宁看茶,也上了点心,器具茶叶都换了好的。
唐宁资历浅薄,身份较微,见席间众人非富即贵,本不敢坐,辞谢了一阵,见王行盛情,才小心落座;因王征、殷骏都钟情诗书,见《洛门赋》作者真人,也都忍不住学识家世询问个不停。唐宁手捧茶盏,规矩答话,不一会儿,诗书礼仪便攀谈得热络。
“啊哟!快别讲这些唧唧歪歪人听不懂的!”吕秘因听不太懂,插不上话,终于忍不住打断众人,“我看,早点到金兰谷跟我喝酒听曲儿去吧!”
“秘大少爷,你就规规矩矩坐一会儿,也算尽心,也懒得我们再来回折腾。”
王行赔着笑脸,耐心相劝,心中也极不想到吕秘地盘凑热闹。
吕秘却黑拉下脸,问:“平日我待姑丈算不薄吧?姑丈却连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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