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被叶戟拍落下马,正愤恨看着沐昧射中最后一箭。
叶戟来到茯苓面前,马鞭一扬直抽向她后背:“同门比试,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早知你心有歪念,却没想到邪性至此!今日必处以重罚!”
“姑姑教训得有理。”茯苓咬着唇蜷缩作一团。
沐昧直上前踢她一脚:“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
“你也退下!”叶戟怒呵沐昧一声,空鞭抽向沐昧和茯苓正中,“同门比试,竟然下如此狠手!罚你梅桩倒立一个时辰,中午不要吃饭!”
“是。”茯苓咬着唇低头答应,甘心接受惩罚,没有多一句话。
“那我呢?九靶全中,没人比我更多,苜蓿和留兰的惩罚,都可以免去了吧?”沐昧急切看向叶戟,直盯着她的眼睛,不依不饶要让她兑现此前的承诺。
叶戟瞪沐昧一眼,一言不发,扬长而去,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木槿急忙出头,又带着大家继续训练,两轮结束,午休放饭。
沐昧和苜蓿留兰仍旧一桌,百蕊却凑到沐昧跟前:“喂,看不出来,你倒有两把刷子!怪不得当初敢跟叶姑姑叫板!你可知,血驰可并非谁都能降服的!”
“你说那小红马?”沐昧不以为然,只顾着低头扒饭。
百蕊却满脸惊奇,拍桌告知:“当然!血驰是叶姑姑的坐骑,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再更别说骑它;在千机院两年,我也就见枢卯骑过一回,也是叶姑姑亲自卷人上去,它才肯动弹两下,更别说跟它那么亲昵,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你若叶戟卷人上去,它才肯动?”沐昧心中一惊,怪不得从司空珩营帐到千机谷,叶戟每次都用马鞭把她卷上马背,又一直挥鞭身后跟赶,原来有血驰不得近身的原因!
再联想到今日从马背上摔下,叶戟第一时间飞奔而来救下自己,撇下的竟是与她那般亲近的血驰,有些说不出的震撼:原来,她竟是个面冷心热的。
“对啊,血驰不服人管,性子又野,旁人根本驾驭不住,也就你能跟它那般亲密;但今天茯苓吹哨,倒也奇了,它竟跟中了魔一般。”百蕊说着,不禁啧啧称叹。
沐昧冷哼一声,想到茯苓依旧满心的不悦:“也不知她那哨子有什么魔力,此前在‘千机谷’险些丧命,就因为她用哨子训鹰,现在又来祸害血驰!简直qín_shòu!”
“嚯!那便怪不得了!”百蕊俯身凑向沐昧众人,悄声相告,“听闻那茯苓,是颐王爷司空颐与洗夜壶婢所生的杂女,在王府很被人嫌弃;前段时间,珩王爷前往凉州,经长安拜访颐王爷的时候,茯苓因偷了宗庙祭祀的供品被颐王爷家法责打,珩王爷好心救她一命,却被她用下三滥的手段缠住——不得已才让叶姑姑带着她来到千机院的……”
“嘿!你说那件事?”留兰也压低声音,心领神会地说,“那日在伙房,听到叶姑姑和枢卯交谈,说当日在王府,她竟拿mí_hún香勾引珩王爷,第二日仆人开门时,两人一丝不挂卧躺在红鸾帐内,颐王爷直臊得当场要杀了茯苓,珩王爷为解围才带她离开的。”
“是这个了!”百蕊压低声音,把头凑向沐昧三人,继续绘声绘色地补充传闻,“我听说,她虽然下流,却着实有些本事,最厉害的竟然能懂‘百兽之语’。珩王爷想必觉得她有用,也才把她打发到千机院的,否则……但如今看来,传闻不算假了。”
“这些事情,你们都从哪听来的?”沐昧一脸惊诧看着留兰和百蕊。
“总共豆大点地方,时间一长什么听不到?”百蕊白了沐昧一眼,不屑她如此无知。
沐昧闻言,愈发瞪大了眼睛:“可不是说,自进了千机院,前尘往事不许再提么?”
“那是你听话!”百蕊撇了撇嘴,轻努嘴向风信,“就说风信,时间长了,我们关系熟络,她也会跟人讲,当年她因为饥荒流落在外,被叶戟从并州阳城门外捡到收养。茯苓那一桩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几个姑姑都吵翻了天,我们多少能一无所知?”
“额……”沐昧说着,担忧地吞咽了口吐沫,不知她们对自己的背景又了解多少。
一顿饭吃完,沐昧与苜蓿回房休息,下次哨响,来到校场右侧的殿堂斋馆。
据苜蓿说,此前的十几天,下午她都与叶戟训练些基本功,昨天,叶戟交代她今日下午与沐昧一同去找丹琶,说从今天开始,下午时间要训练她们其他能力。
沐昧自来到千机院,尚从未来过校场右侧,发现殿堂相接,回廊绕转,竟比看上去复杂许多;廊阁流转间,还有许多水榭亭台,荷塘花影,假山怪石,山重水复别有洞天。
沐昧自幼与山野为伴,从未见过这般精致景致,一时间惊叹不已。
苜蓿向来家贫,也不曾见如此繁复院落,同样开了眼界。
两个人一路看,心中一路叹,渐渐转入一片竹林。
夏末时节,微带凉意,竹林愈显清幽,斑驳叶影间鸟鸣阵阵,从竹林深处,若隐若现传出一阵琴声,古朴沉厚,低吟闷响,婉转悠扬,渐渐急快,清晰响彻竹林,晃动得竹叶沙沙作响,惊飞出几只鹤鸟,树震鸟鸣中“轰隆”一声如银瓶乍破。
沐昧与苜蓿双双一惊,忙后退两步,却见竹林中绿竹已经倒了一片。
“进来吧。”从竹林深处传来一个空旷而悠然的女人声音。
沐昧与苜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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