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赶忙道:“我相信关先生。”
“好,那我说给你听,”关七先带笑望了沧海一眼,才道:“鲍仲不知死者身份,验尸报告却写得十分详细。”
“该人伤口唯心口一处,前后通透,贯穿心脏,乃致命死因。前心伤口扁三角形,宽一寸二分,厚半分;后心伤口宽二寸四分,厚两分半,呈扁长形有血槽突起;前后切口均平滑整齐,凶器应是一柄长约三尺六寸的锋利长剑。”
沧海以手支额,缓缓道:“很普通的剑。”
“不错,凶器是很普通。”关七继续道:“伤在心脏准确无误,并无其他伤痕,说明死者生前未有挣扎举动;伤口后心比前心高出半分,且前窄后宽、前扁后厚,说明长剑乃是从后心斜下刺入,加之出手干净利落,凶手应是身材与死者相同或高于死者的资深杀手。死者双目大睁,死不瞑目,显是死前难以置信,含冤而死。另外,他听到凶手的声音,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冷酷男人。”
静了一会儿,沧海将报告消化完毕,啧啧叹道:“不愧是关先生的得意弟子,仅凭尸体表面伤痕就能知道这么多事,真是佩服。”
“你真的佩服他么?”
“……呵呵。”
“那看来不是。”关七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还解剖了看过,这老头肾亏的厉害,而且患了一种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不能消化的病,所以瘦的皮包骨……”
沧海真不好意思打断他,可惜又实在听不下去,幸好这个时候小壳吐完了回来,兴奋的冲进来打断了关七,说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说,‘人间天上’能替东厂解决吴为善,是不是就说明‘人间天上’和东厂有关?”
关七先生收起那叠信件,找了把椅子坐下,喝茶。
沧海道:“你怎么知道‘人间天上’是替东厂解决吴为善的?”
小壳愣了一下,道:“你想嘛,他能从东厂毫发无伤的出来,就说明他跟东厂根本就没有闹翻,对不对?他临死前的表情那么难以相信,就说明要杀他的一定是他想不到的人,对不对?那就只有东厂了嘛。”
沧海忍不住笑了,“吐完以后人也变聪明了啊,建议你以后没事就这样做一下。”
“什么嘛!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沧海颔首,“有道理。”
“就是嘛!我觉得呀,‘人间天上’不仅和东厂有关,没准还和‘醉风’有关呢!”
“既然他们两个没有闹翻,那为什么东厂还要揭发吴为善敛财?还要查封小金铺呢?”
“这个……”小壳回答不出了。
沧海眨了眨眼眸,自己回答道:“这才是他迷惑世间的伎俩啊。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越大越好,这样才能早日传到皇帝耳中。”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皇帝只将太监看做奴才,从不将大权交与东厂,甚至还限制东厂的职责,东厂被他管得不仅一点好处得不到,连自由都没了,是以搞这么多事出来好让皇帝信任他们,任用他们,他们好从中得利。”
“那结果怎样?”
“从东厂自主审理陕西巡抚敛财案来看,他们成功了。”顿了顿,又道:“任世杰拿到金步摇的事件估计是个意外,因为没有这一节计谋也完全能够实施,只不过‘方外楼’为救任世杰凭空插了一脚,东厂就利用我们帮他们造势宣传,反而坐实了这个‘谣言’。不过若是没有我们,也不会有人知道东厂的真正目的。”
小壳听了有点提不起劲。
沧海笑了一笑,“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奇怪,现在总算明白了。东厂做那么机密的钥匙,怎会留下金五爷这个活证据?原来不过是个局。金五所说一切内幕都源自东厂那个档头卧底,而现在皇帝相信不存在‘小国库’,也就是相信这个卧底根本是栽赃陷害且死无对证……”
“啊!”小壳一惊,“这么说金五爷不就有生命危险了?”
“不会的。”沧海叹了口气,“现在只有金五爷活着,才能证明东厂的‘清白’。”
因为如果金五死了,就说明他的存在给凶手以威胁,也等于承认事实并非如金五所知所讲,而幕后还有更大阴谋。
小壳想明白以后安了安心。“唉,”对着死人头说教道:“你看看,这回傻了?叫你做那么多坏事,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
沉默半天的关七先生忽然说道:“对了,我想到一件有关‘人间天上’的事了。”
“什么事?”小壳果然最关心这个。
关七正色道:“‘人间天上’就在黄泉路上。”
“啊?!”沧海小壳一起咧嘴。小壳道:“关先生怎么就喜欢吓唬人呢!”
“我没有。”关七依然正色。“你知道,鲍仲实验田鼠的三年中,有好多次田鼠都带回了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彼岸花。”
沧海神情顿时一敛。
小壳看了看两人的表情,问道:“什么叫‘彼岸花’?”
关七看向门外,沧海幽幽说道:“红色的彼岸花,又名‘摩诃曼珠纱华’,原意为‘开在天界的红花’,《法华经》所说六瑞中之雨华瑞。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此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
“花开彼岸,有叶无花,有花无叶,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大片大片开满在黄泉路上,三途河边,触目惊心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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