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徐徐洒落,原本喧嚣了一整个白天的工地,此刻也归于宁静。
在钢筋水泥拥簇的某个角落里,李君正双手拈诀,盘膝而坐,垂眉闭眼,神色平和,悠长的气息吐纳之间,隐约可见有一点点幽淡的晶光被吸入他的口鼻之中。
随着修炼时间的持续,少年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气息吐纳的频率也越来越深长,像是正在面临某个巨大的屏障。
李君的周身逐渐浮起一团微弱的光芒,乌黑的头发竟一根根都在精亮闪动,在夜色掩映之下,显得说不出的玄异。
少年的眼睛虽仍闭着,眉头却已微微皱了起来,口鼻间吸入晶光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全身的异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亮。
“啊!”
随着李君一声呼喝,满头黑发无风自动,翩然飞扬,周围的空气猛地激荡开来,冲得四周一时间沙砾翻滚,尘土弥漫。
等到沙尘终于平息下来,只见李君已结束修炼,缓缓睁开眼睛,双眸中闪动着澈亮的光华。
他从口袋里掏出圆球,轻轻敲了三下,在脑海中发问:
“我这应该是伐毛成功了吧?”
“嗯。”老仙应了一声,“比本尊预想的快了几日。”
既然伐毛得成,也就意味着李君的修炼境界又提升了一层,他能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真元比之先前更精纯更充沛,可是少年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
这一个多月来,李君是在废寝忘食地进行修炼。
不管是给他安排搬砖也好、搅灰也罢,又或者是运水泥、抬钢管,他都是一两个钟头就完成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找个没人的角落进行修炼。
工头何伟虽然对经常看不到李君的人影感到疑惑,但是既慑于他当日一脚碎砖之威,又看他并没有耽误工作,也就由他去了。
经过这三十多天的艰苦修炼,终于在今夜伐毛成功,按道理说应该是值得欢喜的,但是今早接到的电话却让李君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那是在老家的发小陈宁打来的电话。
陈宁就住在李君家隔壁,两人年龄相仿,自幼就在一起玩耍,又是一起上的小学和初中。直到初中毕业后,李君去了县城继续读书,陈宁则留在家里务农。
这次李君父亲患病,也多亏了陈宁时不时过来帮忙,又是做家务,又是干农活,着实分担了不少压力。
今天陈宁打电话过来说,他昨晚看到李君母亲晕倒在屋外,叫来村卫生所的大夫过来看,才知道她是长期缺乏营养导致的,喂了好些肉汤米粥她才醒过来,还一再叮嘱陈宁不要告诉李君。
电话这头的李君咬紧了牙关,却难以控制眼泪不流出来。
他知道,母亲是为了省下钱来给父亲治病,每天就吃两顿,并且每顿都只是米饭泡白开水,再加点酸菜,长此以往,营养怎么会不缺失?
李君打电话给母亲要她注意身体,但她却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叫他不要担心,反而一直叮嘱李君要按时吃饭、吃饱吃好。
母亲就是这样坚强地撑起这个家,却不愿表露她所受的艰辛和苦难。
还没说上几句,母亲就挂了电话,说是李君挣钱辛苦,让他别浪费电话费。
从收起电话的那一秒钟开始,李君就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挣钱!”
这也是他在确认自己伐毛得成之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你现在伐毛既成,就相当于是武道高手的体质,要挣钱岂不易如反掌?”老仙的语气轻描淡写之至。
“怎么个易如反掌法?”
对李君来说,挣钱从来都不容易。
这半年来,他起早贪黑,风吹日晒,每天都累到几近虚脱,一个月到手也不过三千块钱。
“以你现在的身手,要么学那盗帅留香,妙手空空,来去无踪,何其潇洒?要么像那梁山好汉,强取豪夺,替天行道,何其痛快?”
李君眉头一皱:“您的意思是,要么去偷?要么去抢?”
“也可以这样理解。”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君振振有词,“我才不会去做小偷强盗。”
“迂腐!”老仙嗤之以鼻。
“况且,现在是科技时代,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监控摄像,真要去偷去抢,随时随地都会被拍下来,分分钟被抓进去坐大牢。”
“算你小子还有点头脑。”老仙表示认可。
李君扶了扶眼镜:“既然您是神仙,想必知道点石成金吧?”
“所谓点石成金,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你拿块石头当作金子去换了钱,这就是欺诈,就是行骗,从本质上来说跟偷抢没什么区别,都是犯罪,都会教你被抓去坐牢。”
“老仙您才高九斗,学富六车,见多识广,法力无边,一定知道有什么正当的挣钱门路,还请指点一二。”
李君这一套马屁显然拍得恰到好处,老仙颇为自得地道:“门路自然是有,就看你敢不敢了?”
“敢!”
只要能挣钱寄回家里,让父亲的病尽快好起来,让母亲不再忍饿受苦,不管是多难的门多险的路,李君也要去闯一闯。
“打擂台你听说过吧?”老仙顿了顿,才继续道,“几场擂台打下来,什么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全都有了,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你说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代社会哪还有那种老套的把戏?”
“井蛙之见!”老仙冷哼一声,“武林风、昆仑决,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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