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宜嫁娶,入殓。
因被迎娶之人,皆在清河郡王府,迎亲队伍仅象征性的绕了一圈就归返。
晏珵着吉服,覆玉面,于堂前迎客。因圣上赐婚,京中有点名号的,不拘贵胄、官员或商人,不论受邀与否,均携厚礼前来。素来瞧不上低贱商人的贵胄官员,难得姿态亲和,偶尔还会施舍一二笑颜,令商人们受宠若惊的同时,暗自庆幸不已。
司仪乃皇帝亲自指派司礼监主事,亦算为清河郡王的大婚增加筹码。
吉时至,宾客相继落座,无资格入喜堂内人皆各自找了个适合观礼的位置,满含笑容等待亲眼鉴证妻妾共同拜堂的荒诞喜剧。
两个只在头冠喜服上有细微差别的新娘被喜婆搀扶入堂,司礼官喧唱贺词后,高喊:“拜堂,跪——嗯?准王妃,你有什么事吗?”
荀语微微侧首,隔着层红纱,看向晏珵右侧的女子。
“圣旨可有言明要同时拜堂?”
司礼官一愣,“并无。”虽有此意,可这等荒唐的事,哪怕是口谕也不能有。
“那你们如此安排是何意?”
“不过早一刻而已,竟在这种场合争执,小户人家的女儿,真是不知轻重。”
“是啊……”
在场不少人嗤笑出言,议论纷纷,荀语未看一眼,直视司礼官,清越的声音沁着淡淡寒意。“即是如此,那让她先拜堂吧。”说完,荀语走到一侧。
司礼官皱眉,陛下虽让晏珵同日娶妻纳妾,却未曾表露必须得同时拜堂之意,然,他们却因此自作主张的认为当同时拜堂。虽此举着实让清河郡王和郡王妃丢尽颜面,终归陛下赐婚的只有正妃。可如今荀语这一出,若不能尽快摆平,待事情闹大,定会震动天下。届时,且不论荀语会有何下场,单单那些文人的唾沫就能将人淹死。
看热闹的人嬉笑了一阵,很快笑不起来了。不管事情因谁而起,一旦婚礼中断,必会被圣上追究,有辱圣颜、辜负皇恩,这个罪,可不是一个人能扛得起的。十之八九少不了池鱼之殃。
“既然如此……请郡王妃上前,侧妃娘娘且请稍候。”司礼监主事黑了脸,扫了眼还有几个把脑子当摆设的人,又将目光移回荀语身上。“准王妃,可还有其他要求?”
“没了。”
一出荒诞喜剧中的闹剧,晏珵和玉苒有如旁观者,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只是,等荀语站回他身侧时,微微勾起的唇角逐渐染上真心实意。
这出闹剧,本来该由他来演的……
正座高堂之位的李胭咬牙切齿,竭力端着端庄姿态,心中却恨不得冲上去将那贱丫头撕成碎片。可满堂贵人,又有陛下亲派的司礼监主事,再多怒气也只能忍耐。
较之她的不淡定,当众被羞辱的玉苒却非常淡定,无需人催促便站到一旁,
晏珵和荀语执喜绸,中断的拜堂再续。
大昭婚礼拜堂有两种方式,若无君主赐婚,则与寻常无异。若有,则略去夫妻对拜。
“一拜天地。”
“二拜主君。”
晏珵引领荀语朝宫城方向跪拜。
“三拜高堂。”
这一回,二人只是微微躬身。李胭脸色又白了一份,手绢几乎被揉成一团。
“礼成——”司仪又喧唱了一堆恭贺新婚大喜,恭祝夫妻百年的贺词,“送入洞房——”
待到喜娘将荀语送走后,司礼监主事再度宣布拜堂开始。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未能压抑住的笑声,司礼监主事也微露尴尬,心想:难怪这么多人想来观礼,这着实是太过荒诞可笑。
侧妃说到底也不过是妾,拜堂仪式较之正妃要简单许多。拜过天地和主君后,由侧妃跪拜夫君和主母,礼便成。
看过了闹剧,许多人都告辞离去,至于夜里晏珵会去谁的房间,还需要想吗?
宴席间稀稀疏疏,与之前的热闹熙攘行程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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