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泛起一抹红晕。
有雾,浓雾。
七长老从昨夜安歇的山中破庙里走出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目视前方。
浓稠的如同牛奶一般的雾中,隐约可见十数个人影。
他的目光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
黑衣人,
带着一柄乌鞘剑身修长的长刀,双手套着黑色半截手套,穿着黑衣,套着乌靴,戴着遮住了上半张脸的乌铁面具的黑衣者。
代号:墨
七长老和墨是同伴,
他们来着同一个组织,
一个很隐秘的地下组织。
地下组织之所以隐秘,当然是因为他们只做隐秘的事。
要做隐秘的事行动者当然越少越好。
可是这些人并不少,
是什么使他们改变了习性?
或是说—这件事要办成,至少要用上这么多人?
苏凌月从她的木屋里走出来,环顾雾蒙蒙的庭院,心情很愉悦。
朦胧的雾气笼罩着她所身处的这片树海,有一种唯美的视感。
心情愉悦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当然都会觉得很愉快。
苏凌月走到了院里的石亭中坐下,
她在等人,
等接她回家的人,
她已经住在山上近七年了。
此山西有十里桃花,东有四季常青,每日晨时云雾笼罩犹如仙家之境,故名“仙山”。
苏凌月离开家,在'仙山'上住下的时候只有十一岁,一个孩子竟独自一人在这座“仙山”上生活了七年之久。这七年来,有人给她送饭,送衣物,送首饰,送一切她能用到的和不能用到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家里人派人给她送来的。
她家里并不贫穷,没有理由让她离开,在这里生活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孤独?
—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七长老和墨逐渐放缓脚步,紧跟着他们身后的数十黑衣也跟着放慢步伐。
这些人虽然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可却依然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阵型,分外协调。
他们是来找人的。
墨忽然问道:“快要到了?”
七长老回复一声,漫不经心。
墨平静开口:“七老爷子,你似乎不太希望见到我。”
七长老叹息道:“是啊。”
墨忍不住侧目,这幽怨的语气是闹哪样:“为何?不想我抢功?”
七长老转头看了他几眼,又叹了口气:“因为我怕。”
墨惊讶道:“你怕?”
“我怕你见到她后脑子发热,”接着他又无奈道:“我身后的这些人,头脑发热我还能把他们打晕扛走,若是换成你我可无能为力。”
墨闻言言语间更加惊讶:“我们为何会头脑发热?”
年至天命的七长老满目戏谑:“因为她是个大美人而你又是个小孩子。”
墨冷笑了两声。
七长老见状,含笑道:“不要不服气,虽然见过你的人都以为你有二十多岁,可是我知道你今年还未及冠。”
他们身后的黑衣众皆是讶然,无疑,他们也没想到墨竟如此年少。
世态万千,唯有磨难才能让人真正的成长,莫非这个人,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了吗?
“情报上说,她比我还要小一些。”墨忽然道。
七长老回答他:“可我还是只能称呼她大美人,因为她和你一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小。”
直到墨见到他们要找的人时才明白七长老的意思。
女子立在石亭阶梯上,一身雪白的,一尘不染的轻纱。雾一般轻盈的纱衣,令人觉得她随时都会融入雾中,又像雪白的烟霞,趁着她绝美的仿佛精心雕刻而成的脸颊处处透露着神秘。
她的确算不上大,却有一种成熟而稳重的风韵若是不知道她的年龄,没人会当她只是个少女。
清冷、孤傲、高贵、忧郁,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苏凌月给予他们极具欺骗性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墨每每想起这回事都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来几个耳巴子。
苏凌月是一个公主。
一个不大不小的西域十八国之一国家的王女。
她也是拥有这个西域王国的继承权的。
当然,在这个国家的王只有她一个子嗣的情况下,即使她是个痴傻之人,也能成为下一代的“王”。
和那些老掉牙的史书记传、话本故事不一样,她之所以离家七年,跟那些争权夺利、谋权篡位没有任何关系,也非后宫妃子陷害争宠,当然更不是什么不想当笼中鸟、金丝雀逃离华丽囚笼奔向自由,这么不谙世事的天真想法。
芜国这个国家,是个有着跌宕建国历史的二代王国。
其建国之始,还要追溯到三十五年前的渡疆之战。
三十五年前的天下三分王朝,中原羲王朝姜氏、北疆虞王朝陶氏以及西域黎王朝木氏。
当时的中原空前强大,北疆和西域从中嗅到危机果断结盟,结果不久之后,中原的百万精兵铁骑便西行攻向西域,瞬间冲破防线直入腹地。
而那时的黎王朝已经腐败,国内的大将军不说是满腹肥肠的废物,也是一个凭借自家权势上位的平庸之辈,他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遵循大将军的职责亲身领兵上阵,一月后,殉国。
次日,北疆援军至,中原军队攻城之势骤减。西域将军苏原威请命,率领亲兵和交付与其的十万大军出战,与北疆军队合作,战线止住不再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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