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奉先大概是保持突刺姿势久了而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缘故,直起身子,收起方天画戟。
“你难道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或者别的话想说?”赛奉先语气里透露着不满。
想听恭维和吹捧没有如愿,别说他,屏幕前的各位心里估计也不是个滋味。
“有。”
“还不快说?”
“你鞋带开了。”
西门吹风低下头,四十五度俯视赛奉先的双脚。
赛奉先脸上的骄傲登时凝住,转为尴尬之色。
他不由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毕竟以他这般如温侯般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鞋带开了不马上系上,实在有失身份。
可是,他刚一垂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件只要不是大脑短路都应该反应过来的事情——他穿的复古靴子,哪来的鞋带?
不安之色在他的眼里蔓延开来,他猛地抬起来,望向西门吹风。
这时西门吹风已是好整以暇、气势如虹。
西门吹风的一装粗糙却令人不敢轻视的红双喜烟管,而另一只手里,分明已弹开火机的盖。
赛奉先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眼里闪着恨意,咬着牙说:“你耍我?”
西门吹风耸耸肩,说:“我也没想到,叫奉先的,都那么头脑简单,轻信别人。”
话音一落,他以战子瑶百米冲刺创造世界纪录的速度,如刷墙一般动作,冒着淡蓝色火焰的火机便擦上了红双喜的烟管。
“呲”的一声,烟点燃,火星飞。
赛奉先盯着西门吹风手里渐渐燃起的烟管,目光里平添了几分谨慎。
“你怎么会有,烟帅喜留香的留香青楼处,喜帅动群芳的烟中之帅——红双喜!”
西门吹风懒得跟他废话,闪电般将烟管递到嘴边,微微吸了一口,轻轻地吐了出来。
红双喜的烟雾开始随着他小心翼翼地吞吐,向着四周扩散。
红得艳丽、红得喜庆的烟雾,顷刻间便将赛奉先的两米高的身体完全罩住。
“红双喜的烟,只有在喜香帅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赛奉先大声喝了起来,他说话并不影响动作,两只手挥动着那有形质的方天画戟,向着西门吹风冲去,也不理会红双喜的烟气,一层接一层地向着他侵袭。
“温侯岂能向穷b低头!”
这一声暴喝响彻,接着一声轰隆巨响,然后红色的烟雾完全散尽,那方天画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脚下的土地不再流动,柱子、石刻的虎豹也已停滞。
赛奉先与西门吹风面对面地站着,两人的身子均是抖个不停,鲜血分别从他们嘴角渗出,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你本来有赢本温侯的机会。”赛奉先目露侥幸一笑,“可惜你不知道还是忘了,红双喜的烟,要两支一起吸,才最好。”
西门吹风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他一经回想,才意识到看门大爷之前确实有叮嘱过自己。
西门吹风不免懊悔万分,脸上堆满了愁容。
“本温侯看得出来,你已暂时没法出手,不过本温侯也是如此。”赛奉先说着说着,竟然又笑了起来,笑容自信而骄傲,“只是,本温侯有女朋友,你没有。本温侯的女朋友,就是本温侯的帮手。”
西门吹风听得心头骇,面如土色。
难道,没有女朋友连决斗的时候都要低人一等吗?
赛奉先不再理会西门吹风,就好像西门吹风这个人已被命运之神遗弃,随时都有可能被黑白无常架走。
他用颤抖的双手合十一拍,满眼深情地念出一个名字。
“小貂蝉。”
他的声音刚刚断绝,竟然凭空现出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这女子眼波流动,脉脉含情,面如桃花,令人心动。梳着古代的发髻,身披彩云般的霓裳,当真有如从画里走出的窈窕仙子。
西门吹风看她第一眼,脑中就现出无数与她双宿双栖的情景。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颊移向她的胸,又从她的胸移向她的纤纤玉指,这才感到恐惧——在她的手里,赫然捏着一个画着熊猫的烟盒,烟盒里装满了烟管,其中有一支,还冒着透明的烟雾。
西门吹风的心彻底冷了下去,看来这一回,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走出这幻境魔宫的可能了。
赛奉先温柔地看着这女子,微笑着俯身去吻她的耳朵。
他的唇快要贴上她发梢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凝结,他的身子也是一颤。
西门吹风看得仔细,这女子将烟盒里那支冒着烟雾的烟管,插进了赛奉先的胸膛。
这变化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情侣吗?
“小貂蝉,为什么?”赛奉先比西门吹风更加不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疑与哀伤。
这名唤小貂蝉的女子默然不语,一手按上赛奉先的肩膀,一手飞速抽出小熊猫的烟管。
血雨满天纷飞之际,赛奉先便倒了下去,就倒在他女朋友身前。
小貂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匆匆转过身去,捏着那仍在滴血的烟管,往西门吹风面门飞刺。
西门吹风怔怔地望向她,已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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