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大多数人都渴望无拘无束的。
一贯在权力顶端的人,往往是那些最受不了拘束的人。只是到了无拘无束那一天,却又予以自己诸多枷锁。
如今做了皇帝,武皇也自然能够看到拘束的好处了。
若是没人能管着自己,一不小心,便会摔得够惨。
只是已经是皇帝,还平白被人管着,不甘心也有许多,岑长倩下台了,狄仁杰终于出人头地,成功上位。
不过这狄仁杰,沈三问看着就头大,什么都说,一天唧唧歪歪个没完。
特别是,最近听说了驸马的学堂,狄仁杰本来很开心,可是了解到内容后,三天两头上奏,驸马的学堂教授内容惊世骇俗,违背礼法,应当勒令改正。
这事自然是瞒不过皇帝的,沈三问也没想着瞒过谁,这等小打小闹,武皇还看不在眼里,就是狄仁杰看不过此举,跑出来指责,大概意思是让武皇管管,现在大家都支持您的亲儿子,不要让公主有什么想法。
狄仁杰话没有挑明,而且官当到狄仁杰这个地步,也知道公主参政也是事实。武皇左右是用得到公主与沈三问的,并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学堂为难二人。
不过今日阳光明媚,武皇倒是有心情敲打一下沈三问。
在御花园传召了他。
武皇:“人活一生,所求为何?”
沈三问:“人生短暂,不过是及时行乐,臣无甚所求。”
武皇:“你所求不过一个情字。情之一字,许多人痴迷一生,都不曾懂得。你太执着,太平是我的女儿,我懂她,你却未必。”
沈三问:“请陛下赐教。”
武皇:“朕自踏足长安,便立下誓言,一定要主宰天下,对江山是志在必得。而太平虽有此心,却不坚定,是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处事,这便不会成功,而你,更是她的负累。”
沈三问自然有些不满,我如何就成了负累?
武皇:“畏手畏脚是成不了大事的,太平一直心有诸多顾虑,你就是她最大的顾虑。朝中那些职位紧要,那些事情重要,她自然懂。她若是真愿大干一场,朕也会作陪。”
沈三问:“自古君王才高,子女便难以有所作为,扶苏、刘据、李承乾皆是如此。一是政见不同容易引发反感,二是君主集权甚重。您虽然如此说,却并不见得能忍受有子女名望势力超过您,挑战您的权威。所以武旦只愿表明孝心自保,现在已经被排挤出了朝堂。”
武皇哈哈大笑,“难道这些明君反倒不如你了?你没有进过权利的染缸,不明白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继承人。作为一国之主,谁不希望下属能够轻松处理事务,谁不希望儿子有所长进,能够托付江山。这些人连一场政变都谋划不来,愚不可及,朕也无暇论及这些人。你且说说,如何才能坐上帝位,掌控朝堂?如何才能成功政变?”
沈三问:“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从军队入手,掌控一只军队,控制国都,刀架脖子上,所有官吏降就生,反抗就杀了,一国之都是禁军所在,国君便是以一城为根基掌控天下。
若是不用武力,必须先占一个正名,拥有让天下人信服的正统地位,然后笼络或者派遣心腹占据三省六部实权职位,使政令有人支持,有条不紊执行,若是能够一呼百应,便可以尝试武力夺权。
政变,无论是以铲除奸臣,杀害对手,还是弑君为目的,都必须周密部署,保证能以最快的速度接触目标,充分考虑各种情况,杜绝目标逃窜可能。”
武皇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你这是想了多少遍了?”
沈三问:“不过是此时所想的。”
武皇:“你可知道太宗于玄武门发动政变用了多少人?”
沈三问摇头不知。
武皇:“政变大多是被迫而行,若不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此举便是糊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密部署未必能够成事,不如突然发难。
你想的太少,朕与你分析一二。
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为何朕之追随者络绎不绝?不过是他们能办好朕的事,能在朕这里求名得名,求财得财,这些年为朕办过事的人,便能在朕这里留一份情,以武党自居,朕有荣耀,他们若有所求,也能以此作为一份依仗。
控制朝堂,需要分而治之,既要用忠臣,也要用奸臣,使其相互对立。其所求愈加艰难,不能自给,只能乞求。若是想更进一步,只有朕能给予。
天下士子,读书只为明道义者几何?为做官,为致富者数不胜数。若是明日官吏只从农民中选,能教所有人都放下圣人教诲,下田犁地。
你与长安城便做的很好,也有五百真心相随之士。”
沈三问:“这三问却不能同意,若是如此,这洛阳城岂不是风云四起,人人拥立殷王,谋求功勋?”
武皇:“殷王如今给不了他们想要的,纵然拥立殷王,不过是拥立者各自混战夺权,殷王与大员相交甚浅,如何能信任他们,首先要冒着族诛的风险打败朕的诸多支持者,然后还得与殷王亲信斗智斗勇,他们为何要冒此风险。若非他是我的儿子,谁将他放在眼里?殷王就是看明白了,所以避出朝堂。”
沈三问:“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比如刘仁轨、狄仁杰,他们也只是为了利益吗?”
武皇:“他们不一样,只是这样的人,太少,万中无一。就连你举荐的宋璟,也不是完全正直无私,只求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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