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嫁女子落水,一直是一项‘传统’。
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又没有把握对方会迎娶自己,或是两家门不当户不对,那就闭着眼睛往水里一跳,等着人家来娶就行了。
如意最然是最不屑这样的行径。
可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而且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即安。
钱即安把她从水里捞上来后,就把她安置到了后面的厢房。
如意被她放到床上,围上被子,形容狼狈,还不忘恶狠狠地同他说:“你死心吧,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钱即安耸耸肩,“我已经让人去取干衣裳了,你先衣服。”
如意撇过头冷哼:“我才不要穿你的破衣服,我不换!”
钱即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同我置气也无妨,只是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三月的天气,到底还不算多暖和。
说这话,如意不自觉地在被子里打了个寒战。
两人就这么对坐了一会儿,有书童在外面通传:“公子,干衣裳寻来了,成国公夫人也到了书院门口。”
如意怒由心生,这厮居然还通知她娘了!如意抄起腰上的鞭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抽。
钱即安背板挺的笔直,就任她抽,也不躲。
如意抽了他三五下,见他这样,就觉得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她发够了脾气,扔了鞭子又缩回被子里。
钱即安起身让书童把干衣服拿了进来,温声对她道:“发完脾气就把衣服换上。”说着便出去了。
书童见他身上衣衫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血痕,忙追了上去。
屋里就剩下如意一个人,她恨恨地把衣服扔在地上,仍觉得不够,又补上几脚。一直到把衣服踩的面目全非,才又回了床上。
成国公夫人很快就到了,本是一肚子怒气,进了屋,看她还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坐在船上,怒气倒是消了一大半,让丫鬟捧上干衣服给她换。
如意觉得她娘肯定是要教训自己的,便乖乖的先换好了衣服。
成国公夫人看到递上散落的男装和上头明显的脚印,不由头疼道:“这衣服是钱大人给你的吧?你说你,怎么就不叫人省心。偷偷跑出来不算,还落了水,幸亏是钱大人救起了你,不动声色地通知了我。你说若是被外人知道,你堂堂成国公府的县主,大庭广众之下出这样的丑,你以后的脸往哪搁?!”
如意疑惑了,不对啊,钱即安通知她娘不是就想落井下石,趁机敲定这桩婚事么?那方才她落水昏过去的那一小会儿,钱即安应该昭告天下才是,让在场的众人都成为人证,怎么反而帮她遮掩……
成国公夫人让丫鬟把男装捡起来,看她也换好衣服了,道:“你啊你,一会儿好好跟人道谢!”
如意嗫喏着没说话。
“夫人,钱大人来了。”丫鬟进通传。
成国公夫人便让人把钱即安带了进来。
如意有些心虚地不敢抬眼。
钱即安换过衣裳,朝着成国公夫人公正行礼:“晚辈见过夫人。”
他谦卑有礼,成国公夫人看着也挺喜欢,道:“我家如意不懂事,给钱大人添麻烦了。
钱即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成国公夫人趁机把人一端详,自然而然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痕,“钱大人这伤……”
一边问,成国公夫人一边已经转头瞪起了如意。
她自小就爱耍鞭子,成国公夫人跟在屁股后头给她收拾烂摊子,这鞭痕,成国公夫人是再熟悉不过了。
如意的头就低的更低了。
“方才不注意滑了一跤,磕着了脸,教夫人笑话了。”钱即安面不改色圆着谎。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成国公夫人也不戳破,只歉意地看着他,“谢过钱大人不与小女一般见识,今日不大方便,来日定当登门致谢。”
钱即安拱手称不敢当。
成国公夫人就把如意拎回了成国公府。
别的不说,先禁了她半个月的足。
而这半个月里,成国公夫人备着厚礼,亲自去了荣国公府。
如今钱即安虽然在翰林领了职,却还是住在荣国公府。衰败的荣国公府也因为多了这样一个人物,又焕发出盎然生机。
如意不知道她娘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娘回来后心情就很好。特别的好,有时候还会忽然哼唱一些她从来听过的曲调。
接下来的日子,成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小公子的妻子钱氏,也就是钱即安的亲姐姐,来往的就更亲密了。今天不是你过来,明天就是我过去。
如意被关在房里,倒是没见识过那位钱氏的风采,心里嘀咕着这对姐弟正是不省心,一个两个的这是会勾魂哪!
半个月后,如意能出自己的院子了。
成国公夫人不免老生常谈:“你就是不愿意嫁给人家,也要当面去道个谢,我听说你还故意冒着人家的名头招妓……”
如意不满地嘟囔:“告状精。”
成国公夫人摇头:“可不是人家同我说的,是我打听了那天发生的事。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诗会有兴趣了?自然是去看热闹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那样促狭的事一看便是你做的。”
如意垂着头绞着帕子。
成国公夫人又道:“你不愿意便不愿意吧,没道理结个亲事结成仇。再说你不愿意,我看二公主倒是有那个意向,听说这两天已经在御花园‘偶遇’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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