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救苦救难？还活菩萨，我呸！你真以为我死了，从此世间就再也没有疾苦了吗？天真！”
那黑雾喷了叶悠然一脸。
紧接着他甩出了几个问题，把叶悠然问得是一愣一愣的。
“在天地初开的时候，还没有我，可我为什么会诞生？”
“在我之前，同样有厄难之神，那些厄难之神为什么会陨落？”
“在我之后，会不会有新的厄难之神诞生？”
叶悠然也算是才思敏捷，但是面对这三个问题，叶悠然真的有些蒙圈了。
是啊！如果说杀了厄难之神就再也没有了疾苦。
那为什么天地间会诞生厄难之神？
或许真的是叶悠然把问题想得太天真了。
“因为这便是道，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有善良就会有邪恶。我的存在便是道的需要。”
那黑雾很是肯定地说道：
“与其说是我给了世人疾苦，不如说是世人的疾苦汇聚成了我。我是依托世人的疾苦而存在的。我今天死了，将来世人的疾苦汇聚在一起，还会诞生新的厄难之神。”
叶悠然总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鸡生蛋，蛋孵鸡。
世人的疾苦诞生了厄难之神，厄难之神就会变本加厉地散播疾苦。
因为只有世间有了疾苦，厄难之神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大，并且一直存在下去。
“那我再问一个比较傻的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世间没有疾苦，或者我换一种说法，就是能不能有一种方法真的可以永远杀死你的？”
叶悠然很是期待地问道。
虽然这个问题问起来感觉很奇怪。
但是眼前的厄难之神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至于以后的厄难之神的死活和它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只要还有道，就一定会有厄难之神，这是绝对不可能杀死的。”
厄难之神嗤之以鼻地说道：
“知道厄难之神是如何诞生的吗？”
“不是世间疾苦孕育的吗？你之前自己说了。”
叶悠然很傻很天真地问道。
虽然不久前叶悠然和它生死相搏，但是这一刻的他们却亦师亦友！
这感觉，这状态很奇妙。
“世间疾苦是土壤，孕育了我，可有土壤总得有种子吧？没有种子，再肥沃的土壤也绝对不可能孕育出植物来。”
叶悠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等待着它的下文。
“是天道娘娘。”
那黑雾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和天道娘娘本是一体，我就是她心底最阴暗，最邪恶的一面！她为了能证道成功，就必须要把我割舍出来。用你们修炼者的话来说类似于斩三尸。”
“只有真正拥有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气的人才可以把自己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剥离本体。”
“天道娘娘成功了，她撇下了我高高在上，而我只能在疾苦中孕育而生。”
“也就是说，换做任何人证道成功，我都会存在，或者是我，或者是其他的厄难之神。”
“你想要彻底杀了厄难之神，就需要先杀死天道娘娘，并且保证从此再也没有了道，没有人证道也就没有了厄难之神。否则厄难之神是杀之不尽的。死了还会再孕育出来。”
那黑雾一口气说了很多，叶悠然甚至能从它口中听到一丝怨恨和不甘。
特别是那一句“她撇下高高在上”，透着浓浓的酸味。
不过也是，天道娘娘被多少人追捧，被无数修炼者信奉。
可是厄难之神却要被人人唾弃。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悠然总算是听明白了。
天道娘娘证道之后虽然维持天道秩序，可暗地里却也在危害着天下苍生。
普通凡人生老病死，这是苦难。
修炼者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是苦难。
叶悠然美好幻想中真正理想的没有纷争，没有痛苦的天下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而且仔细品味黑雾的话就会发现，必须要没有人证道，才可以彻底给世间带来极乐。
可是没有人证道，天下秩序何人维持？
有人证道就有了厄难之神，而要杀死厄难之神就要先杀了天道。
没有证道的人却要杀死天道，这可能吗？
所以，叶悠然越想越是发现，他走上的这条反抗天道娘娘的路根本就是不归路。
如同儒皇一样。
叶悠然想要杀死天道娘娘就一定要先证道，获得和天道娘娘一样的实力才有可能成功。
可是一旦叶悠然证道了，那么他也许也会和天道娘娘一样。
一边维持着天道秩序，一边让自己心底最黑暗的一面成为厄难之神，危害人间。
“或许我坚持的一切都是错，或者所有人都想错了，就像是朝代更迭，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叶悠然忽然感觉一阵无力。
古代的朝廷之所以会被人反了，就是因为朝廷不作为，或者朝廷腐败。
可是，推翻了朝廷之后建立新的朝廷，新的朝廷终究还是要走老朝廷的路。
百姓渴望有新的开明君主统治他们，可新的君主起来了，依然会鱼肉着他们。
如果说，叶悠然击败了了现在的天道娘娘之后，依然还是会和现在的天道娘娘一样，那叶悠然还反她做什么？
叶悠然的内心在这一刻开始动摇了。
从来没有这一刻让叶悠然感觉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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