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生气?!”保元笑了起来,自信满满道:“旁人再爱慕你,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呵,这人还真是……嗔他一眼,心下忽然就这样释然了,这个男人,他竟然能如此信任我,便也不枉我这般以性命相待。
他坐直身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温柔道:“早些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可知道了?”
“嗯。”我顺从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依依不舍地离开。
此后,我在长春殿中静养,保元每日都要过来探望数次,只因怕扰了我休息,故而仍是居住在重光殿中。
静宜与槿颜是每日必到的,期间太后亲自来过两次,又嘱了周尚宫每日送来补品。
凌轩每日定时送来汤药,并与我施针解毒,只是离洛却再未露面。问时,凌轩只道他脱不开身,我想应是忙于照顾保元。
还有瑞草,也不知道她情况怎样?遣了茗儿去太医院打听,说是人未见着,只是听说情况还算稳定,离洛处方着正解毒呢!
宁心回想李云英行刺当日情行,确有很多可疑之处,且不说她如何将“鱼肠剑”藏于所奉膳食中而瞒过了试菜内监,就单单说当日谢行本和羽林卫迟迟不能赶来护驾就极不正常。
因听闻保元事后着韩保贞彻查当日之事,我便寻了个由头,将静宜请了过来,想问问调查的情况。
静宜来时,眼眶微红,面上尤有泪痕。我不明究理,拉住细问,起初她并不肯说,只到我急了,她方不安道:“妹妹,这事儿皇上原是不许让你知道的,见你这样急,我才不得不说……”
“嗯,我知道,姐姐只管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瑞草姑娘,恐怕是不行了……”说到此处,静宜哽咽起来,低头拭泪。
“瑞草?!”我只觉得自己一时有些发懵,摇了摇头不信道:“昨日不是听说还好些了吗?怎么今日突然就……”心下惶然,胸口抽痛起来。
又是一条人命,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了救我,就快要消失了吗?我,我……
“多好的姑娘,若真就这么没了,我这个心里……”静宜拭着泪喃喃道。
“姐姐,离洛不是一直在帮瑞草解毒吗?那现在谁在照顾她?皇上可知道了?”
“瑞草情况不好,瑞莹跑来求我,说是……”静宜说着忽然住了口,有些不安地望着我。
“瑞莹说什么了?姐姐你照实说,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吗?”我心急道。
“瑞莹说,瑞草想见见皇上,还有说瑞草的情况不太好,可能挺不过去了。”静宜说到此刻,不安地望着我,眼神似在探询。
“那皇上?”
“妹妹你不要怪我,看瑞莹跪在堂外哭得可怜,我一时心软便带着她去了重光殿……”静宜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歉意。
“姐姐,你怎会这样说,瑞草姑娘也是为了救我,才……”心中涌起一股冲动,起身便要向外走。
“妹妹,你去哪里。”静宜拉住我急道。
“我要去看看她。”
“那里现在乱得很,若瑞草当真救不过来,那刚去了的人煞气重……妹妹身子这样虚弱,去不得。”静宜死命地拉着我,急劝道。
“我不信这些,姐姐你就让我去看看她吧。”泪水自眼眶中急涌而出,心里那样的悲伤。
静宜见劝我不住,只得唤来茗儿与知秋,自己亦亲自陪我同往。
太医馆西侧院进两庭院落,便是宫人养病所居的寄养院了。
方行至寄养院门外,远远的便见医正王瑞和领着几名太医在一间房舍外窃窃私语。想来,瑞草应该就住在那里吧!
等我渐渐走近,众人方才看见我,忙上前行礼,王医正躬身向我低声禀道:“慧妃娘娘,皇上在里面……”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后,问道:“瑞草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王医正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臣等已经尽力……”
“你引我进去看看她吧!”心中酸楚的厉害。
行至门边,王瑞和方要通禀,我抬手制止,自己轻轻掀帘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空气里迷漫着浓浓的药气和一种静默难明的气氛。
暗色的厨床倚墙放着,豆沙绿的纱帐些许灰败,我通过一侧的纱帐,看到了保元明黄色的龙袍。瑞莹跪在地上,伏在床边哀哀低泣。
保元背对着我,我听到瑞草断断续续的话语:“皇上……奴,奴婢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求皇上……”
“瑞草,你说,无论何事朕都答应。”保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痛。
“我,我妹妹……瑞,瑞莹……”瑞草大口的喘息着,似乎气息随时会在下一刻嘎然而止。
“朕会将瑞莹留在宫中好好照顾,你放心吧。”
“谢……谢皇……皇上。”
“瑞草,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朕命离洛去配药了,你一会儿吃了便会好起来的。”保元安慰道。
“谢……谢皇上,奴婢,知……知道,我,我快不行了。”瑞草的目光驻留在保元身上,虽然隔着一层纱帐,我还是明明白白地在那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眷恋。她对保元有情!
“瑞草,你要坚持住,朕已下旨……很快离洛就能配出解毒的药”。
“不用了……皇上,您答应奴婢……以后少饮些酒……您,您要好好……顾着,顾着自己的身,身体。”
“朕知道,朕还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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