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竹绞尽脑汁想了想,她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悬崖,能见那边人影憧憧。
沈婉竹眉眼一沉,心中又细细一想。
这些事,全是她惹出来的。叶衣月为了将她逼出来,才做出这些安排谋划。
事已至此,祈愿这个身份,与长姐再也撇不清关系。
可从始至终,她都不愿长姐因“祈愿”这一身份变成活靶子。
然而事与愿违。所以……
沈婉竹洒然一笑:“神医说了,改日要带婉竹正式拜见七皇子。您与他私交甚笃,是他少数好友之一。”
七皇子一僵,“什么……意思?”
沈婉竹娇羞地垂下头,一副小女儿家怀春的姿态。看着就是一副“哎呀,您快别问了,人家害羞了”的模样。
却不知七皇子心中已刮起狂风暴雨。
沈婉竹腼腆地说:“说来……婉竹与神医的相识,与殿下您差不多。您应该也听闻,婉竹身体不好,曾被神医搭救,婉竹与神医,也是因此认识的,已有许多年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砸落!
七皇子浑身僵冷,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深沉莫测问:“所以,祈愿对沈青雉那般特殊,全是因为你,是爱屋及乌?而祈愿要带你“正式”!见我,是因为,你们二人……”
他越说越困难。
他一直不懂祈愿为何对沈青雉另眼相待,屡次帮扶,甚至本是无心纷争的祈愿,为此卷入一场又一场麻烦之中。
可若如此,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沈婉竹笑得越发娇羞,月夜下的雪山,一片苍冷,而皎月凉薄。
她笑吟吟地注视这位病皇子,说:“婉竹已与神医互许终身,他很在乎您这位朋友。”
“呵……”
朋友?只是朋友?
互许终身?
七皇子眼角一红,嘶哑地笑了。
他垂了垂头,摊开掌心,一片雪落在他指尖,又飞快消融。
好似有什么东西,就在此刻,从手中溜走了。
留下的,不过是一份冰凉,这寒意弥漫,渗透他的心,钻进骨缝里,冷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本清润的神采,徐徐转阴,跌进无边的阴翳之中,再也没了光亮。
而他整个人,亦如坠冰窟,打从心眼里,开始泛起寒。
“祈愿……”
当年初相识,那个人曾对蝉联病榻奄奄一息的他说:我叫祈愿,祈求的祈,心愿的愿。
可那个人从不知,祈愿,祈愿,亦是他的祈求,是他的心愿。
是他珍视的,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来得更重要,更揪他心的存在。
·
沈婉竹红着脸跑回来,一头扎进长姐怀中,紧紧地抱住长姐,用脸颊在长姐肩上轻轻蹭了蹭。
沈青雉拍了拍她,小声问:“怎么了?”
沈婉竹笑得欢快:“没怎么,只是突然想到,有个办法,可以终止这一切。”
沈青雉糊涂,这时突听幸公公尖叫:“殿下!”
循声一看,那身体孱弱的病皇子,猛地咳出一口血,本就苍白的脸色,皮肤薄若透明,弥漫沉沉死气。
沈婉竹愣了下,下意识迈出脚步,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七皇子时,七皇子避开了。
他垂着头,没看任何人,大半个身子挂在幸公公身上。
“小幸子,下山,回宫!”他嗓音是那样嘶哑。
沈婉竹怔忡着,不知怎的,心里划过一抹细微异样,带起一抹浅浅的心疼。
·
下山的路很顺利,七皇子的队伍走在最前方,之后是沈青雉这些人,甲丁二组和皇家禁军押解着被绑的霍无深叶衣月等人。
直至抵达山下。
开年大猎为期数日,这时人还没散。
有人已进山狩猎,路上遇见过众人,也有人留在山下大营。
“那边的是?”一顶营帐中,一只纤弱无骨的手,拨开营帐垂挂的帘子。
旁边宫女回答:“回殿下,看着像是七皇子。”
“七哥?”
九皇女白纱遮面,没露真容,但眉眼间满是憔悴。她皱着眉,病气深深地咳嗽着,一副身娇体弱的模样。
她是昨日过来的,原本可在宫中等着,可大概是心有预感,猜到叶衣月所为,所以才跑了这一趟。
她其实是在等待叶衣月那头的消息。
她盼着叶衣月能成事!
“可我记得,七哥带出来的人,似乎没那么多?”
远远一看,浩浩荡荡,乌压压的几百号人。
等那一行人走得近了些,凤千舞瞳孔一缩。
沈青雉!她竟然看见了沈青雉!
“来人,快来人!宣太医!”
幸公公不安喊道。自打下山,七皇子病来如山等,这会儿人已经半昏迷,紧皱着眉心,像是在梦魇。
营地留守许多太医,因七皇子突兀病重,整个营地都忙了起来。
远在京城,当宗元帝得知消息时,砰地一下拍案而起!
“老七出事了?备车,快为朕备车!不,马车太慢,换马!即刻出发!”
宗元帝神色仓惶,他赶过来时,七皇子已人事不省,大帐之中全是太医,竟满面愁容。
“栖桐如何?好端端的,怎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之前不是已有起色?”
宗元帝心乱如麻地问。他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七皇子,一时间,好似又回到那些年,没日没夜,为这个儿子担惊受怕,生恐一不留神,栖桐就,就……宗元帝难以再想下去。
一名太医偷看宗元帝脸色,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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