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沈婉竹兴许广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她爱上书法,不久就写得像模像样,她爱上丹青,又过不久随手一画就能赚来无数褒奖,她似乎不管做什么都很轻易,她也知道自己天生早慧,异于常人。
她很早就遇见了师父,可下定决心拜师,并且学医,是六岁那年轩宇走失后。
长姐小小的一个人,每天在外奔波,飞快消瘦,有天突然惊醒,说梦见轩宇浑身是伤,被那个噩梦吓怕了。
“做完那个噩梦后,长姐只要一看见受伤的人就会想起你,见到那些受苦受难的,也会想起你。她其实没比我们大多少,但每一天都在忙碌,忙着救人,忙着赈灾……不久她被累倒了。”
“我劝她不敢休息,也许她无意中救过的某个人里,就恰好有你,或者未来能帮助到你。”
烛光下,沈婉竹托着腮浅笑,“所以我就在想,不如学医,我想做长姐的臂助。”
而她也认可长姐的思维,所以她每年都要游走四国,她们并不知道轩宇人在哪里,甚至也许死了,但心里始终怀揣着一份微弱的希望。
“后来我在北冥国随手救了一个人,叶衣月的本事不但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而我救的那个,正好是她想要杀的。”
再后来她和叶衣月冲突变多,每当她要救人时,对方很好出现在叶衣月的击杀名单上,直至祈愿扬名天下时。
彼此师门曾在两人年幼时定下个比试约定,祈愿赢了叶衣月。
“听说事后她曾因此被她的师父惩罚,她也许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恨上了我。”
沈轩宇听着这些话,一言不发,他也想起许多回忆中的事。
半晌,沈婉竹又笑。
“说起来……我最近越来越这么觉得,长姐变得越来越像我们所钟爱的长姐了。”
她像是突发感慨,沈轩宇听得一怔。
想起沈青雉至今依然没能完全散去的恶名。那些歹毒事迹,那些嚣张作风。
沈婉竹又是一叹,“我庆幸长姐变回我所喜爱的长姐,有些事,至今我仍是没弄懂。她当初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多处查证,又发现她正常的不得了,明明是长姐,可心性上又不像是长姐。”
沈轩宇猛然炸毛:“查证?你都对长姐做过什么?”
沈婉竹被他吼得一愣:“你又以为我能对长姐做什么?我就算杀一人,杀十人,杀成百上千万万人,我绝不会舍得伤害长姐分毫,这一点我和你,和大哥,和爹爹他们,一模一样!”
沈轩宇的脸色这才好受些,“提起杀人说的这么轻松,我就说我的直觉从不会有错。”当初一回侯府就看穿沈婉竹不像表面那么清纯柔弱。
再加上,他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前,毕竟曾在侯府生活过。
他这个孪生姐姐,蔫坏蔫坏,就是一个心思黑的!
沈婉竹觉得这天没法聊,这死小子让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我要睡觉了!”沈婉竹起身走向屏风后的罗汉床。
“哼,稀罕!”
沈轩宇甩着脸色,起身走了。可他心情有些混乱。
他离开沈婉竹这里,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住处,下人要帮他点灯,却被他阻挠。
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因为他从沈婉竹的话语中,听出一层意思来。
沈婉竹学医,不单是为了长姐,也是为了他。
——为了他。
“事到如今,还搞什么肉麻!”
沈轩宇垂了垂眼皮儿。
·
过年这天,一大早鞭炮声轰轰隆隆,家家除旧迎新,侯府也不例外,就算有那爱睡懒觉的主子,也一早就被府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过大年,穿新衣,沈青雉起床后,不但自己换了一套新衣裳,还揪着楚倾玄,让他也换上一套崭新的。
可俩人换完后,四目相对,又纷纷笑了。
沈青雉说:“这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依然他是白,也依然她是红。
就连布料款式都与平时相差无几。
楚倾玄弯了弯唇,忽而轻轻拥抱住了她。
“嗯?”沈青雉歪歪头。
他轻轻亲了一下她发心,“谢谢。”
“好端端的,干嘛突然道谢?”
楚倾玄却没再多说。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自从他懂事起,过得第一个“年”。
从前逢年过节,对他而言没有两样。
在战神府的那些日子,无论是多么热闹的场合,从来不会有他的份儿,他一直是边缘人物,就算战神楚元帅出征前的那些年,也从没例外过。
他身边一直冷冷清清的。
可现在,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自己所珍视的人,而她会对他甜甜的笑,她会陪伴他,就像是不离不弃。
她与他度过了一日日,一夜夜,也度过了这个“年”。
“喏,先把红包发给你!”
沈青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楚倾玄一看,又笑了,火红的信封,看着很吉利喜气,就像她身上穿着的红衣。
他细心地收藏好,“谢谢。”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别人给的红包。
“是压岁钱哦!”
沈青雉笑眯眯的。楚倾玄给她准备的,不是压岁钱,而是一支发簪,极品的翡翠雕刻成连理枝的模样。
他亲自为她戴上,沈青雉对着镜子照了照,“眼光真不错!”
不久,沈婉竹和沈轩宇也跑了过来:“长姐,新年好呀!”
“姐夫,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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