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那位恩公同样脸色铁青,他气息冷沉。
“暂时不可妄动,元帅那边情况不明,军中出了叛徒,这些年从京城寄过去的家书全是假的!还有战神府那边……府中情况不明,就算是元帅,也不得不忌惮按捺。”
这人一脸费神地按了按眉心,所有人,包括楚倾玄自己,都一致认为,战神楚元帅从不管他死活,是因打从心眼里不在乎他这个嫡子。当年出征前对他冷漠,出征后更是不闻不问,可又有谁知,有时冷漠,反而是一种保护。
可却没成想,仍是难以逃过那些个劫难。
院里的这些人一番商量,而后有人悄然离开。
也是这一日,任天心在雪山中衣衫不整,被人看光身子的事情传的满城飞舞。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那任家姑娘名节尽毁,不但如此,她还差点害死了战神府的大公子。”
“侍郎千金是她的帮凶,那几个官家小姐是她的爪牙!”
“什么?楚元帅劳苦功高,是我西凉国的定国战神!她们怎敢如此?”
“听说楚公子不是很受宠……”
“再不受宠也是楚元帅的嫡长子!元帅又怎能不在意?”
这声势不断扩大,等任天心那边听说时,已经晚了,她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
“明明是那个沈青雉的错啊!”任天心气得摔碎了茶杯。
她大发雷霆,好半晌后,才阴沉问:“礼部赵侍郎家的夫人,还有孙家太太,王家的,苏家的,欧家的……那些人家可有去侯府?”
“回姑娘,他们确实去了,却没能见到沈青雉。听说赵侍郎今日上朝弹劾沈青雉,但这事却被七皇子压下去了。”
“七皇子?七皇子为何要护着那个沈青雉?”
任天心一脸糊涂,想起那病恹恹的七皇子凤栖桐,又不禁想起那人看自己时冷淡森然的眼神,她莫名的心里直发毛。
就在这时。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侍郎家的赵夫人带着孙家王家他们打上门来了!”
“什么?”
任天心不敢置信,“她们来我这里闹什么,又不是我杀了她们的女儿。”
任天心这话刚落,赵夫人就已带着家丁,还有另外几家的人手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任天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之前任天心蓄意挑拨,故意抖出赵家小姐的死因,本来是想让这几户人家对付沈青雉,却错算了一件事。
柿子挑软的捏,沈青雉那边太强势,昔日的八皇子和尚书府林家都无法拿沈青雉如何,更何况是区区一侍郎,几个死去的官家小姐中,也就只有赵侍郎的女儿身份尊贵些。
暂时不能拿沈青雉怎样,可心头这把火却势必得燃烧一把,于是就想到了任天心。
要不是任天心指使赵千金几人,赵千金她们又怎么会死?
“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
“你与沈青雉不合,为何要拉上我家慧儿?”
“要不是你想把楚倾玄冻死在雪山里,要不是你生出了歹意,我家慧儿也不会死!”
“你给我偿命!”
这些人大脑特闹,登时任家鸡飞狗跳,任天心也吓坏了。
“你们放肆!我与祈神医交好,你们敢对我撒泼,当我任天心是什么,当我任家是什么?”
任天心扯出祈愿的大旗,有人投鼠忌器,可也有人说:“别听她瞎说!她名节已毁,莫说从前如何,她昨日穿着肚兜亵裤的模样被许多人看见,祈神医那样的神仙人物,又怎会再看得上她?”
这话一出,赵夫人等人来了底气,任天心却心里一咯噔,登时感觉到不妙。
·
侯府。
沈青雉知道,任天心是祈愿留着给她出气用的。可祈愿的骚操作实在太多了,那任天心明显是个挡箭牌,她拿不准祈愿那边是如何想的,她若直接下死手又是否会坏了祈愿的事情,所以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进宫。
祈愿与七皇子形影不离,之前铲雪搜救七皇子折腾的不轻,昨儿一回来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连累的祈愿也被拘在宫中,不得不衣不解带地照看他。
当拿到沈青雉的书信时,祈愿笑着看完。
“是谁给你写的信?”黄金床榻上,七皇子气若游丝,他嗓音沙哑地问。
祈愿一笑,很仔细地将信件叠好踹进怀里,他问:“殿下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若殿下无碍,在下想出宫一趟。”
七皇子登时按住心口一通猛咳,像是能咳出血来。
祈愿赶紧为他施针,又拿来蜂蜜水为他润喉。
七皇子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祈愿,本宫感觉很不好受,本宫是不是要死了?”他紧紧地抓住祈愿的手,像是生怕祈愿离开。
“不会的,殿下或许不能长命百岁,但只要有在下在,殿下活个七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七皇子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却做出一副哀愁模样卖惨说:“你别安慰本宫,本宫身体不适,定是命不久矣了。祈愿,你留下,朋友一场,本宫不想孤单单的一个人去死。”
“在下说了,殿下死不了。”就算当真会死,这宫里这么多的人,他绝不会如他所言孤单一人赴黄泉。
但七皇子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反正不管说什么,就是铁了心的不让祈愿离开。
祈愿一叹,“殿下,您怎么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若能将你留下,本宫便是当个孩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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