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是一座地窖,笃笃笃的木鱼声响起,年过半百的老和尚们占据地窖一角,他们脸色憔悴,甚至有些身上还带着伤,但此刻正在进行每日的早课。盘膝坐地,有木鱼的敲木鱼,没木鱼的就捻着佛珠手串诵经念佛。
“别念了,别念了!我说了别念了!”一名年轻人暴躁起身,冲过来就是几脚,将一名出家人踹倒在地。
“阿弥陀佛。”老和尚挨了痛,但并未气恼,爬起来重新坐好,默念一句佛语,然后再继续如老僧入定似的诵起经来。
这地窖中关押了不少人,沉香寺的和尚们仅仅只算其中一部分,旁边还有不少看衣着打扮,或是富贵、或是清贫的男男女女,此处有老有少,多是数日前身在寺庙的香客。
“阿东,回来吧。这些和尚油盐不进,你打他们又有什么有用?也算咱们倒霉,不就上山烧个香而已,竟然碰上了这种事……”
阿东正是之前那名踹倒和尚的年轻人,他烦躁地说:“我看那个把咱们关在这里的家伙,准是和沉香寺的这些老秃驴有仇。咱们是被这些和尚连累的!”
“是啊是啊!”阿东此话一出,便有人复议。这些人从前一口一个大师地喊着寺庙里的和尚们,可如今同仇敌忾,开口闭口的秃驴、光头、死和尚,再无任何尊重。
有人怨气冲天说:“全怪这些该死的和尚!也不知那人打算拿咱们如何,已经连着好几日了,要不是咱们在地窖里发现一些粮食,没准早就饿死了……”
“那人再也没有露过面,这地窖咱们出不去,我看他是想把咱们活活关死!”
“地窖里的粮食所剩不多了,若再不自救,咱们坐吃山空,迟早得死在这里。”
“我不想死啊,我家还有阿娘需要我照顾,我还没娶媳妇呢!”
这场恐慌席卷了整个地窖。而这时,一名老嬷嬷领着两个小丫鬟,捧着一盆稀粥朝这边走来。“惠安住持,你们虽是出家人,却不是神仙,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然而看年纪已有七老八十的惠安却摇头说:“多谢施主,但节余不多了,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这老嬷嬷眼神一利:“大师,我知道您在想什么,那些人说,咱们如今被关起来,全是寺庙里害的,可您难道也这么以为?这件事儿,不论对您,还是对咱们这些香客,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你可别再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可……”
老嬷嬷掌握着分寸,语气柔和下来:“大师,您也别再推辞了,这里的师傅可不止您一个。就算您可以不食不饮,可其他人呢?已经快撑不住了。”
“再说了,要不是您告诉咱们,寺里的人曾在地窖中储备粮食,兴许咱们早就没有活路了。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可好歹也为您自己着想着想……”
老嬷嬷好话坏话全说了,奈何这惠安大师是个一根筋,那脑子轴的很。他带着寺庙里的出家人活活挨饿,想将粮食节省下来留给其他人。
末了,老嬷嬷也无奈了,“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
老嬷嬷打了个手势,数位侍卫训练有素,竟舀了稀粥硬往这些出家人的口中灌。这叫众人很是一愣。
须臾。
老嬷嬷来到地窖另一头,这些日子众人吃喝拉撒皆是在地窖中解决,早已脏的不像样。可唯有这片地方算得上清宁和干净。
“老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咳……”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富丽的珠宝金银,一看就知出身富贵。但她一脸残败的死气,蜡黄的脸色称不上好看,此刻靠着地窖,老人一副虚弱问:“兰芝啊,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你说,这一回,咱们还能出去么?”
叫兰芝的老嬷嬷神色一顿,不禁红透了眼眶:“办法总是人想的,地窖出口虽被堵住了,但咱们的人正在凿山,也许能开辟个出口。人总是要有点希望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
老夫人失笑:“这哪是丧气话,不过是就事论事。”
“你们这些秃驴也配吃东西?还不快把粮食放下!”这时,惠安那边出了事。侯府的侍卫本来在给这些和尚灌食,但那叫阿东的年轻人越想越气,竟冲过来闹事。
别人见阿东这样,也觉得生气,凭什么啊,他们如今被困在地窖里,全是这些和尚们害的,地窖储备的粮食本就不多,多吃一口就少一口,这些秃驴们也配?
听见这喧闹声,老夫人眉心一拧。兰芝嬷嬷擅察言观色,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而此刻的老夫人已是严肃、威严,即便年迈体弱,可那一身的气势很叫人心惊。
她冷冷地看着那边。
“闹事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侯府侍卫锵地一声拔出刀剑,阿东等人脸色骤变。
……
“这位小师傅,不知佛堂在何处?”
沉香寺,沈青雉拦下一个小和尚,她一副亲切和善的样子问。小和尚点头电脑,脸上蹭着一些灰。他似乎有点怕生,怯怯地摇头说:“没有佛堂,佛堂被烧了。”
“那你们这几日诵经念佛是在何处?”
“这……大家忙着重建,在收拾那片废墟,师兄们已经很久没念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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