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烫伤,刀伤、剑伤、还有弓箭射出来的。这人除了脸和脖子,还有一双手,几乎没一块好肉。
那些伤疤年头已久,甚至其中还有不少致命伤。比如他心口,曾被一刀捅穿,若非稍微偏移一些,八成早已刺穿心脏。
从这些疤痕,就能看出他从前遭遇过多少惊险。
床畔,祈愿脸色一白,他身形一晃,蓦地红透了眼眶……
而沈青雉,更是震惊之下,拍案而起!
“查!”
她紧盯着沈轩宇身上那些仿佛曾被人以残忍手段折磨虐待,又好似曾无数次被人逼入死地绝境的伤疤,咬牙切齿地说道:“传我之令,严查,彻查!”
“我要知道,轩宇从前,到底都遭遇了什么!”
……
“主子,您这是?”
侯府门外,一名白衣侍女看见行色匆匆的祈愿,发现祈愿咬着唇,几乎将他自己嘴唇咬出血洞来。
他双目之中满是猩红。
侍女心下大骇,不禁望了眼侯府。心想难道是那位侯府嫡女又出了什么事?貌似这些年来,能令她家主子在意的,让主子心情起伏的,也就只有那位侯女了。
可侍女这回却是猜错了。
“走!去摘星楼!”祈愿神色满是狂暴,与平日清隽大不相同。
直至登上马车时,他仍因愤怒而颤栗。
想起之前,他从沈轩宇身上看见的那些疤,他痛苦地闭了一下眼。
“我从不知道,我竟从不知道……”
暗哑的嗓音雌雄莫辨,却悲哀进了骨子里,单听这发颤的声线,就能知他肝肠寸断。
良久后。
马车抵达摘星楼下,祈愿已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来到楼上一间雅间,须臾摘星楼的主事人匆匆赶来。
“奴才见过主子。”
祈愿沙哑道:“刘掌柜,传信给边关,就说……京里,出事了。”
掌柜一愣,“您难道是指……”掌柜想起三日前沈青雉遇袭失踪这件事,可不久之前,已有消息传来,说那位侯府嫡女已经回城。
若是为此事,大可不必。因为早在三日前,主子就已经让他写过信。
祈愿沙哑道:“不,”他摇了摇头,“出事的,是轩宇。”
……
夜晚天气有点冷。
祈愿走后,沈轩宇醒过来一次,但依然不太清醒,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而他那样,让沈青雉一看就心痛。
等万籁俱寂时,沈轩宇已重新睡着了。祈愿临走前交代过,近日轩宇不易受刺激,最好多备一些安神汤,否则以他这个情况,保不准脑子一抽就得伤到他自己。真要到那时,怕是侯府上下悔之晚矣。
夜色寂寂,沈青雉披着一件红衣伫立在院子里,下人们都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因天气潮湿,她之前坠崖时摔断了一条腿,眼下骨缝正疼的厉害。
“……还没睡?”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见楚倾玄。
摇了摇头,有些疲倦道:“我睡不着。”
楚倾玄静静看她一眼,沉默许久,才说:“不早了。”
“我知道。”
沈青雉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就感觉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气神,而楚倾玄看着这样的她,那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
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直至沈青雉缓过劲来。“早点睡吧。”她冲着楚倾玄笑了笑,楚倾玄住的院子就在她隔壁,隔着半人高的围墙说完这话,她就低着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倾玄薄唇一抿。
莫名的,突然想起这三日,起初沈青雉昏迷,他忙着带她逃命,后来在村子里借宿时,两人曾躺在一铺炕上……不单如此,甚至还盖同一条被子。
就在今天早上,她窝在他臂弯,是枕着他的胳膊在他怀里醒来的。
可现在……
楚倾玄按了按眉心,突然有种失控感。有些事,他尚未理清楚,但已无法再去控制那事的发生。
……
翌日。
沈青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瞧沈轩宇的情况。少年依然没起色,哪怕是醒着,也一副受惊小鹿色厉内荏的模样。
“大小姐。”管家一脸欲言又止:“关于您之前坠崖那件事……咱们有几个怀疑人选,您看是否要休书一封,通知城外的九重寺?”
如今侯府,老夫人在山上寺庙焚香礼佛,那位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住在寺院里,而侯爷外出访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作为庶长子的大少爷身为儒将在边疆带兵打仗,至于二小姐……那是个病秧子,身体不好,在别苑养着。
“不必,祖母患有心疾,还是别叫她老人家担心为妙。”侯府的老夫人身份尊贵,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传与太后曾是手帕交,就算宗元帝见了老夫人都得尊称一声姨母。
但老人毕竟年纪大了。
沈青雉气息沉沉,“我以前名声不好,在外面招惹了不少人。但要说最近,也不过就那么两三家。”
林雨柔,仁恩郡主,还有八皇子。
八皇子有前科,早在这之前就曾派人刺杀他,十有八九,将她打下悬崖的刺客也是八皇子弄来的,这些事她心中有谱。
她眯了一下眼。
“来人,笔墨伺候。”
她写了张单子,让管家按照清单出去采买:“此事小心些,别留下马脚,这些东西不能被外人知晓。”
管家一脸糊涂,因为沈青雉这单子上写着的,乱七八糟。既有朱砂,也有毒虫,甚至还有桃木?
也不知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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